大桌菜,香着呢。”
“好好好,马上出。”
杨简连忙应道,听到“糖醋小排”
,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饿了。
他对着镜头里的柳亦妃,声音又柔了下来:“等着我们。”
“嗯,路上小心。”
柳亦妃温柔地叮嘱了一句,又对着屏幕上的两个宝宝飞吻,“平平安安,待会儿见,要听爸爸话哦。”
“妈妈待会儿见!”
两个小朋友也对着手机屏幕使劲“ua”
了好几下。
挂了视频,杨简看着还在回味妈妈飞吻的两个儿子,再看看旁边一直努力憋笑的张彤彤和忍俊不禁的小白,无奈地摇头失笑。
他一手一个抱起两个还带着蛋糕香的小家伙:“走了,小花猫们,去你们李爷爷李奶奶家吃真正的‘大餐’,顺便让妈妈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小馋猫!”
“好耶!
去吃大餐!”
“找妈妈!
找哥哥!”
两个小朋友听到能见到哥哥和有好吃的,立刻兴奋起来,也顾不上“帮爸爸管理事业”
的宏图大志了,赶紧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乖乖地让小白和张彤彤帮忙擦干净脸上的奶油,继续欢呼着。
在小朋友们的欢呼声中,杨简抱着他们,在张彤彤和小白“恭送老板下班”
的、带着促狭笑意的目光中,走出了办公室。
很快,那辆厚实的pv再次驶出天眼大厦,汇入bj城傍晚的车流。
二月的bj黄昏,是一幅糅合了凛冽与温存的工笔画卷。
暮色初合时,西山的残阳将最后几缕金红泼向城市,却敌不过北风的迅疾,光晕迅褪成青灰。
雪是前几日留下的,蜷在胡同的鱼鳞瓦楞间、宫墙的脊兽背上,被夕阳余温融成湿漉漉的深痕,又在入夜寒气中凝为薄冰,踩上去出脆响轻碎。
护城河尚未解冻,冰面如磨砂琉璃,倒映着岸边的垂柳。
枯枝在风中簌簌摆动,划破铅灰天际,枝头却已鼓出米粒大的芽苞,裹着绒褐外衣,是寒冬蛰伏的生机暗号。
河畔朱红宫墙被雪衬得愈浓烈,角楼飞檐挑起一弯新月,檐下铁马(风铃)叮咚声被风拉得细长,散入渐浓的夜色里。
而在各大胡同深处,蜂窝煤炉子捅开的瞬间,橙红火苗“噗”
地窜起,裹挟着葱花炝锅的焦香,与炖肉的醇厚、白菜的清甜交织,从低矮院门漫出,暖雾般氤氲在巷弄间。
糖葫芦玻璃柜车亮起小灯,山楂裹着晶亮糖壳,玛瑙似的透光;手艺人蹲踞路灯下,铜勺倾泻糖浆,在冷空气中拉出金丝,瞬息凝成腾龙的鳞爪,引来孩童呵着白气的惊叹。
自行车、小电驴的铃铛叮当掠过,车筐里躺着或多或少从菜场市买的菜;公交站台人群呵手跺脚,呵出的白气连成一片,模糊了车窗内疲惫而安宁的脸。
城楼八盏宫灯到点也倏然点亮,暖黄光晕泼洒在金色琉璃瓦上,斗拱的阴影如镂空剪纸般清晰。
长安街车流蜿蜒成光的缎带,而护城河倒影中,角楼的灯火随冰纹荡漾,恍若六百年前更夫提灯巡夜的碎影。
广场汉白玉栏下,老人牵着孙儿驻足,指点着灯火讲述红灯笼升起的年代,声气与灯光一同沉淀为历史的余温。
风渐紧时,零星雪沫再度飘洒,并非隆冬狂放的鹅毛,而是春雪特有的轻软,沾衣即化。
中午还是太阳天,到了这会儿就开始飘起了小雪。
人们裹紧棉衣、羽绒服疾行,身影融入胡同幽深处——那里,糊着纸的窗棂透出晕黄光斑,窗花上的“福”
字被灯光映得通红。
偶有爆竹声从远郊传来,闷闷的,像是冬眠大地翻身时的呓语,提醒着年节余韵未散,而惊蛰的雷已在云层后悄然蓄势。
此刻的bj城,恰似郁达夫笔下“遥街灯火黄昏市,深巷帘栊玉女笙”
的注脚——宫阙的恢弘、市井的烟火、自然的更迭,皆在暮色中达成静谧的和解。
冬雪未远,春信已至,每一盏亮起的窗灯,都是对“瑞雪兆丰年”
最温热的期许。
车内暖气氤氲,平平和安安因为刚才的蛋糕和即将到来的家庭聚会而兴奋地叽叽喳喳。
杨简靠在舒适的后座,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细雪纷飞的城市,又看看身边无忧无虑的儿子们,任何烦恼仿佛都被这温馨的日常彻底涤荡干净。
好吧,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烦恼,0(n_n)0哈哈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