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景致豁然开朗。
整体色调是温暖的中性色,浅米色的墙壁,原木色的地板,上面铺着一块柔软厚实的浅灰色地毯。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面朝向内庭院的落地窗,如同一个巨大的画框,将庭院里的竹影、海棠和一方蓝天定格成生动的画面。
午后偏西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来,将一室镀得暖融融的。
靠窗位置,摆放着一张舒适的大软榻,上面散落着几个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刺绣靠垫,这是柳亦妃最喜欢窝着的地方。
软榻旁,是一个设计简约的胡桃木边几,上面放着一盏黄铜底座、麻布灯罩的落地灯,此刻并未点亮,只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房间的另一侧,靠墙立着一个高大的老花梨木多宝格。
这多宝格是杨简早年杨简上学时,闲着没事去逛潘家园偶然购得,卖给他的老板说那木纹里流淌着时光的故事。
格子上并非堆满珍玩,而是疏落有致地陈列着几件别有深意的物件:有杨简获得的几座重要的奖杯,还有柳亦妃5月在戛纳获得第一座影后奖杯,以及她第一次获得影后,杨简送给她的礼物,寓意不忘初心;一件带有明显异域风格的银制酒壶,是两人在欧洲度假时,从一个小镇古董店里淘来的,见证了那次充满阳光和弗拉明戈舞步的旅程;还有一个略显陈旧的皮质足球钥匙扣,那是平平和安安出生后,杨简特意定做的,上面刻着两个小朋友的名字和出生日期,象征着他们爱情最珍贵的结晶。
多宝格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大型抽象画。
画布上是大胆奔放的色彩碰撞,以深蓝、赭石和金色为主调,笔触凌厉又充满力量。
这是杨简在现场观看2oo8年奥运会开幕式回到家后,处于一种极度兴奋和创作喷状态时,亲手挥就的。
柳亦妃曾说,从那狂乱的色块和线条里,她能感受到丈夫彼时内心汹涌的激情与思考。
它与房间另一角那架黑色的施坦威三角钢琴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那架钢琴是柳亦妃的给小朋友们买钢琴的时候顺手买的,当初一共买了两架,一架放在小朋友们的琴房,另一架就放在他们的厢房。
小朋友们也常常围着钢琴,用他们胖乎乎的小手指胡乱按着琴键,制造出“不和谐”
却充满欢笑的乐章。
此刻,柳亦妃就坐在靠窗的软榻上,腿上放着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手边还散落着几份打印出来的文件。
她今天穿着一件柔软的浅灰色羊绒开衫,内衬简单的白色棉质t恤,下身是一条修身的深色牛仔裤,勾勒出依旧窈窕的腿部线条。
长随意地挽在脑后,用一支简单的沉香木簪子固定,几缕碎垂在颈边,平添了几分慵懒的家居气息。
即使是在家中处理琐事,她脸上那种专注而柔和的神情,也让她散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她正在仔细核对月底前往欧洲的人员名单和初步行程安排。
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探亲或旅游,还牵扯到工作、家庭以及几位朋友的不同需求,需要细致协调。
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敲击着,时而停顿,拿起旁边的笔在纸上标注一下,眉心微蹙,沉浸在思绪中。
就在这时,两个小小的、带着奶香和阳光味道的身影,像两只灵活而依恋的小兽,一左一右地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软榻,迅依偎到她身边。
是平平和安安。
平平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的连帽卫衣,胸前印着一只小小的、白色的宇航员图案,下身是卡其色的棉质长裤,脚上是干净的白色运动袜。
他性格相对内敛些,此刻只是安静地紧贴着妈妈的手臂,小脸仰着,那双酷似杨简的、黑葡萄似的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思念和期待。
他的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有点旧了、但洗得很干净的大圣玩偶——那是杨简送他的,平平和它几乎是形影不离。
安安则穿着一件亮黄色的、印着卡通恐龙图案的毛衣,搭配一条背带牛仔裤,一边的背带还因为刚才的跑动有些滑落。
他的头不像哥哥那么服帖,总有几根顽皮地翘着。
他一上来就占据了妈妈另一侧的怀抱,不仅靠着,还用两只小胳膊紧紧环住柳亦妃的腰,小脑袋在她臂弯里用力蹭了蹭,像只寻求爱抚的小猫。
“妈妈,妈妈,”
先是平平,用他那还带着点小奶音的声音,轻轻摇晃着柳亦妃的手臂,“我们什么时候去见爸爸和姥爷呀?”
小朋友的问题总是这样,直接而充满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