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之死(5 / 7)

    “所以,杀张淮深,是陛下的意思?”江寒的声音发颤。

    苏衍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陛下登基才两年,一直被王守澄等人把持着朝政。他想夺回权力,就必须掌控兵权。河西的归义军有五万之众,是朝廷最大的外军。陛下担心张淮深势力太大,不听朝廷号令,所以才默许王守澄杀了他,然后派自己人去接管归义军。”

    江寒靠在马车上,闭上眼睛。他忽然觉得很可笑——张淮深十年守河西,对朝廷忠心耿耿,年年求册封,可最后却死在了自己效忠的皇帝手里。而归义军的将士们,还在河西浴血奋战,守护着大唐的土地,却不知道他们守护的,是一个多么冷血无情的王朝。

    “那现在怎么办?”江寒睁开眼睛,目光坚定,“我不能就这么离开长安,我要让天下人知道真相,要为张淮深报仇。”

    “江兄,你别冲动。”苏衍连忙劝道,“现在长安到处都是王守澄的人,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陛下已经下旨,说你通敌叛国,全国通缉你。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到河西,带领归义军,守住河西的土地。只要归义军还在,就还有希望。”

    江寒沉默了。苏衍说得对,他现在回到河西,才能保住归义军,才能保住张议潮和张淮深用命换来的河西。至于长安的真相,至于报仇,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好,我回河西。”江寒说,“苏兄,多谢你救了我。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回来找你。”

    苏衍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通关文牒:“这是我伪造的通关文牒,你拿着它,就能顺利出长安。路上小心,王守澄的人肯定会追杀你。”

    江寒接过通关文牒,对着苏衍重重一拜:“大恩不言谢,此恩江某必报。”

    马车在明德门外停下。江寒换上一身平民的衣服,拿着通关文牒,顺利出了城门。城外的官道上,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在等着他。他翻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长安的方向,心里充满了悲凉。

    长安的雨还在下,像是在为张淮深哭泣,也像是在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大唐哭泣。江寒知道,他这一离开,长安的黑暗会更加肆无忌惮,河西的未来也会更加艰难。可他没有退路,只能带着张淮深的遗愿,带着归义军的希望,回到河西,守住那片用鲜血换来的土地。

    他催马向西,马蹄溅起的水花,在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痕迹。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还能不能再回到长安;也不知道,那个岌岌可危的大唐,还能续命多少年。他只知道,只要归义军还在,只要河西还在,大唐就还有一线希望。而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守护这一线希望,直到最后一刻。

    河西的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江寒回到沙州时,归义军的军营里正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陈武带着瓜州的兵马守在归义渠旁,见了他,立刻迎上来,声音沙哑:“江兄,你可回来了!长安那边……怎么样?”

    江寒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营地里的士兵——他们大多穿着旧甲胄,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握着手中的刀,警惕地盯着四周。他知道,张淮深的死,让归义军失去了主心骨,若再不稳定军心,河西就真的要乱了。

    “长安那边,王守澄和李旬伪造圣旨,杀害了张节度使。”江寒的声音很沉,却足够让周围的士兵都听到,“陛下知情,却默许了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派了人来河西接管归义军。”

    士兵们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愤怒地大喊:“什么?陛下竟然默许他们杀张节度使!我们为大唐守了十年河西,难道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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