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饼鼓起金黄的肚皮,“滋啦”
渗出油星。
刚开城门的守城卒攥着几枚铜钱走来,嗓门粗亮:“老张,来两个热乎的!”
天光渐亮时,主街的石板路已洇开潮气。
穿绿袍的小吏抱着文书匆匆走过,乌纱帽的系带在颈后晃,靴底敲着石板“笃笃”
响,要赶在卯时前到县衙点卯。
卖花的阿婆坐在竹凳上,把带着晨露的茉莉串成环,见着穿襦裙的姑娘经过,便用软糯的语调唤:“姑娘,戴串香花吧,祛祛晨寒。”
西市的铁匠铺升起黑烟。
赤膊的铁匠抡起铁锤,“铛——铛——”
的声响撞碎晨雾,火星子溅在地上,烫出点点焦痕。
隔壁的布庄伙计正卸门板,一块一块靠在墙根,露出里头挂着的绫罗绸缎,被晨光染得泛着柔光。
货郎摇着拨浪鼓从巷口拐进来,“咚咚锵,咚咚锵”
的声儿招得穿开裆裤的孩童围着跑,手里的糖人在晨光里闪着琥珀色。
日头爬到城楼檐角时,整座城活了过来。
茶馆的伙计搬着长凳往门口摆,茶客的谈笑声混着说书先生的醒木响,酒楼的幌子在风里招展,“太白楼”
三个金字被阳光照得亮。
穿红裙的轿夫抬着花轿走过,轿帘绣的鸳鸯在光影里浮动,引得路人驻足看。
城墙根下,老妪们坐在石墩上择菜,竹篮里的豆角沾着水珠,穿长衫的书生靠在柳树下背书,摇头晃脑间,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
卖水的挑夫吆喝着穿过人群,水桶晃出的水珠子落在地上,很快被往来的脚步踩干,只留下淡淡的湿痕。
晨光漫过青砖灰瓦,漫过朱门铜环,漫过挑夫肩上的扁担、货郎手里的拨浪鼓、书生案头的书卷。
整座宛城像被唤醒的巨人,在朝阳里舒展筋骨,把烟火气、吆喝声、脚步声揉进风里,酿出一整个鲜活的清晨。
“吱”
刘家山货铺之中,李远推门走出,看着门外明媚的太阳,脸上露出笑容的伸了伸懒腰。
“真是明媚的一天啊。”
李远口中轻语,话音落下扭头往旁边看了看,刘宝脸色十分不好看的出现在了视线里。
李远笑了笑,也不搭话,直接走了。
“哼!”
刘宝喉咙里哼了一声,看着李远离开的背影,猛的走到他家门前,一脚踹过去直接将木门踹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