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树木也越来越高大阴森。
不知何时起,林间开始弥漫着一层薄雾,带着腐朽与香灰混合的古怪气味,让人的喉咙紧。
“这雾气来得蹊跷。”
煜霄压低声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他的佩剑“青霜”
在鞘中微微颤动,这是感知到邪气的征兆。
泠霜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被路边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吸引。
石碑上爬满青苔,但依稀可以辨认出"
星辰地界"
四个大字。
就在她凝视石碑的瞬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从石碑后面窥视着她,让她后背一阵凉。
“我们到了。”
她轻声说,声音有些干涩。
穿过最后一片树林,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勒住了马——一个被群山环抱的村落静静地躺在山谷中,夕阳的余晖为那些错落的屋顶镀上一层血色。
村子中央有一棵巨大的古树,树干粗得需要五六个人才能合抱,树冠如伞盖般遮蔽了大半个村庄。
最令人不安的是,整个村子安静得可怕。
时值傍晚,却没有一户升起炊烟,没有犬吠鸡鸣,甚至没有鸟雀停在那个巨大的树冠上。
只有风吹过古树时出的沙沙声,像是某种不祥的低语。
“这地方”
煜霄的话没能说完,一阵刺骨的寒风突然袭来,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
风中那股腐香的气味更加浓烈了,泠霜忍不住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先进村看看吧,天快黑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轻踢马腹向前走去。
村口的石碑上“星辰山村”
四个大字已经风化得几乎难以辨认。
两人牵着马走进村子,脚下的石板路缝隙间长满了杂草,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
奇怪的是,虽然看起来人烟稀少,但路过的一些院落里分明晾晒着衣物,门口还摆放着农具,显示这里并非完全荒废。
“有人吗?”
煜霄在一户看起来较为整洁的院落前停下,高声问道。
沉默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院门“吱呀”
一声开了一条缝,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从门缝里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外乡人?”
一个沙哑的女声问道,“来做什么?”
泠霜上前一步,拿出梁老汉给的那枚银锁:“我们受人所托,来找一位叫梁姑的妇人和她的孩子。
听说半年前她回娘家来了这里。”
门后的眼睛眨了眨,突然缩了回去,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无论两人再怎么敲门询问,院内再无声响。
“这反应不对劲。”
煜霄皱眉道,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
他们又尝试了几户人家,情况大同小异——要么无人应答,要么一听到“梁姑”
的名字就立刻闭门不出。
天色渐暗,整个村子仿佛沉入了更深的寂静中,只有风吹过古树出的沙沙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那边有灯光。”
泠霜指向村子中央靠近古树的一栋较大的建筑。
那确实是一家客栈,门楣上挂着“星辰居”
的破旧招牌。
与村中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大门敞开,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目,像是黑暗中睁开的两只血红的眼睛。
“奇怪,这么个荒村居然还有客栈营业。”
煜霄低声嘀咕,但还是牵着马走了过去。
客栈大堂里点着几盏油灯,光线昏暗得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
柜台后坐着一个干瘦的老者,正就着灯光翻看一本破旧的账本。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说:“住店一两银子一晚,马匹另算。”
泠霜注意到老者的手指异常修长,骨节突出,翻动账页时出轻微的“咔咔”
声,像是骨头在摩擦。
更令人在意的是,老者身上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香,与村口的怪风如出一辙。
“我们想打听一个人。”
煜霄将一小块碎银放在柜台上,“梁姑,半年前带着孩子回娘家的。”
老者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睛小而黑,深深凹陷在眼窝里,在灯光下几乎看不到眼白,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没有这个人。”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