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镜中人影
血铜钱静静地躺在阿毛的掌心,仿佛在沉睡。
然而,就在一瞬间,它突然开始颤动起来,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唤醒了。
阿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只见血铜钱的表面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紧接着,一道细微的裂缝出现在铜钱的中央。
裂缝越来越大,最终,一枚嫩绿的芽从裂缝中钻了出来。
这株嫩芽以惊人的度生长着,转眼间便长成了一株小小的植物。
它的主干呈现出青铜的质地,坚硬而光滑,而枝条上却开满了冰晶般的梅花,洁白如雪,晶莹剔透。
更让人惊奇的是,每当子夜时分,这株铜钱树会结出三枚果实。
其中一枚果实的形状宛如莲花剑穗,另一枚则状似冰晶面具,而最后一枚果实,竟然是刻着“往生”
二字的血铜钱。
这三枚果实散出一种奇异的光芒,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阿毛凝视着它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仿佛这三枚果实蕴含着某种巨大的秘密。
阿毛对着铜镜刮胡子时,镜面突然泛起涟漪。
右眼里浮现出煜霄练剑的身影,左眼则映出泠霜对镜梳妆的模样。
他眨眼的功夫,两个身影又重叠成自己的倒影,只有衣领上别的冰晶梅花闪着微光。
暮色像打翻的墨汁,缓缓洇染开这破败老宅的每一寸角落。
风穿过漏风的窗棂,出呜咽般的声响,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仿佛有无形的鬼手在拨弄着什么。
“别看了,”
驼背老人浑浊的眼睛半眯着,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树干,带着一股常年与草药和阴气打交道的陈腐气息。
他佝偻着身子,就蹲在院子最阴暗的角落,面前是一个简陋的泥灶,上面搁着一只粗陶罐。
罐子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煮着的并非寻常食材,而是几枚奇异的果实——那是从那株盘踞在宅院中央、枝桠扭曲如鬼爪的铜钱树上掉落下来的花果,每一颗都泛着淡淡的铜锈色,仿佛还带着枝干上那些古钱币图案的残影。
“沾了阴气的铜镜,照什么都模糊,映出来的都是些歪歪扭扭、不人不鬼的影子,都这样。”
老人用枯枝般的手指,不耐烦地戳了戳自己面前一块蒙尘的铜镜,镜面果然斑驳不堪,映出的并非清晰的倒影,而是一片混沌的幽光,仿佛镜子里锁着什么东西。
他转向那个站在院子里、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年轻人,语气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你现在的身子,就是个活灯笼啊。
外面看着是个人,里面……却装着两个阴魂,日夜不歇地撕扯着。
那铜镜自然也映不出你的真容,它只看得见那些附着在你身上的、不属于你的东西。”
话音刚落,陶罐里的药汤猛地沸腾起来,气泡咕噜咕噜地翻滚,冒出的蒸汽不再是无色的水汽。
它们在寒冷的空气中迅凝结、变幻,竟分出了两种颜色。
一缕是青,如同深山里千年不化的寒潭,带着森森剑意;另一缕是白,宛如北境极寒之地飘落的初雪,透着凛凛寒气。
青色的蒸汽翻腾着,逐渐凝聚,竟在空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那是煜霄。
他仿佛还握着剑,剑气纵横,化作无形的利刃,在斑驳的土墙上刻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迹,字迹还未成形,便已带着锐利的寒光。
白色的蒸汽则更添了几分灵动,它们聚拢成另一个身影——泠霜。
她指尖轻点,冰晶便顺着她的意愿凝结、生长,在空中排列组合,渐渐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卦象,卦象流转,隐约有星辉闪烁。
青气与白气,剑意与冰魄,两股截然不同却又隐隐呼应的气流在空中纠缠、碰撞。
它们时而激荡,时而交融,如同两个宿命注定要纠缠的灵魂在无声地角力。
最终,所有的蒸汽都汇聚到了墙角的一处,两股力量相互牵引、交织,硬是在那片混沌的蒸汽中,凝炼出了四个字。
字体古朴而带着某种诡异的力道,深深烙印在空气里,仿佛刻在了每一个看到它的人心上:
“铜棺未闭”
。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院落里死寂的气氛。
铜棺未闭?那象征着什么?是镇压着什么的棺椁没有彻底封死,任由阴气外泄,才导致了这宅院的诡谲?还是说,那两个附在年轻人身上的阴魂,本身就和这铜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年轻人浑身一震,脸上的血色褪得更干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