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成果,也是继续博弈的筹码。
几天后,消息陆续传回,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黑山寨激起了层层涟漪。
寨子收到了阿木的信和巡抚衙门的手令。
当老祭司用颤抖的双手念完手令上“暂缓进兵,围困监视”
八个字时,整个寨子都沸腾了。
人们欢呼着,拥抱着,喜极而泣。
那悬在头顶多日的屠刀,终于暂时被移开了。
被俘的族人也被陆续释放,他们衣衫褴褛,身上带着伤痕,但眼中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光芒。
寨子里的人们得知阿木在省城取得了进展,无不欢欣鼓舞,将他视为寨子的英雄。
但当老祭司和巴叔宣布阿木需要暂时留在省城“协助办事”
时,担忧的情绪又迅蔓延开来。
他们都明白,“协助”
二字背后的含义。
在老祭司的主持下,寨子举行了简单的祭祀仪式,感谢山神与“石灵”
的庇佑。
随后,在巴叔等青壮年的带领下,人们开始艰难地清理废墟,重建被烧毁的房屋。
虽然外围有官兵的警戒线,虽然未来依旧充满不确定性,但至少,他们活下来了,家还在。
他们忐忑地等待着,等待着省城派来的“共同勘定”
的工匠,等待着那个将决定他们最终命运的谈判。
而刘师爷这边,也立刻行动起来。
他深知,抚台大人的“暂时被说服”
是有时效性的。
必须尽快拿出让各方都能接受的“证据”
和“方案”
,才能将这个脆弱的和平延续下去。
他动用了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从省城各大矿场、工部衙门,抽调了几名相对可靠、经验丰富、且对“风水地气”
之说有所敬畏的老工匠。
这些工匠,有的年过花甲,一辈子与山石打交道,深知大地的脾气;有的则是家学渊源,祖上便堪舆风水,对山川脉络有着独到的理解。
刘师爷亲自召见了他们,没有提及“石灵”
这种玄乎的说法,只是以“探明复杂地质结构,规避开采风险,确保工程安全”
为由,命他们组成一支特殊的勘察小队,即刻前往黑山镇。
他们的任务,一是核实阿木提供的矿脉地图的准确性,二是运用他们的专业知识,评估地图上标注的“核心区”
是否真的存在如阿木所说的巨大风险。
这支小队的组成和使命,本身就体现了巡抚衙门内部矛盾的妥协:既不能完全相信阿木的“鬼话”
,又不敢完全无视潜在的风险。
他们既是技术专家,也是政治试探的先锋。
阿木虽然被软禁,但通过刘师爷偶尔前来“咨询”
一些关于地质构造、地脉走向的细节问题,也能隐约了解到进程。
刘师爷的态度很微妙,他既想从阿木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又对阿木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阿木,你地图上这条红线,为何要如此弯曲?按常理,矿脉走向应是平直居多。”
一次,刘师爷指着地图问道。
阿木看了一眼,平静地回答:“师爷,那不是矿脉走向,那是‘石灵’主要脉络的分支。
其气息流转,如江河行地,遇山则绕,遇谷则聚,非人力可强改。
强行爆破,等于截断江河,水不泛滥,天理难容。”
他的回答,依旧带着那种山野的玄奥,却总能与一些地质学的现象隐隐对应。
刘师爷眉头紧锁,将他的话一一记下,转交给勘察队。
日子一天天过去。
阿木被囚禁在这方寸小院里,每日的生活单调而规律。
清晨,他在院中打一套山里学的拳法,活动筋骨;白天,他或坐或卧,感受着省城地底那混乱而微弱的脉动,与黑风涧深处那纯净磅礴的力量遥遥呼应;夜晚,他则仰望星空,思念着家乡的亲人。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勘察队的报告会是什么结果?后续的利益谈判将如何展开?他何时才能恢复自由,回到那片他魂牵梦萦的山林?
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他心中,却有一丝微弱的火苗在燃烧。
他至少,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为家乡撬开了一道缝隙,引入了一丝微光。
这微光虽然微弱,却足以刺破最深沉的黑暗,给予人们希望。
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