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追踪的线索虽然中断,但“内鬼”
的阴影却如同无声的阴云,笼罩在顾晏舟和苏晚心头。
顾氏内部,知晓海外战略调研核心信息,并能准确把握安全团队运维节奏的人,屈指可数。
范围,正在一步步缩小。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一个消息传来——顾氏集团的元老、位高权重的副总裁之一,周世坤,因“突心悸、眩晕”
,向董事会告假一周。
周世坤,年近六十,是跟随顾老爷子打江山的老人,在集团内根基深厚,门生故旧遍布,目前分管部分海外投资和战略规划业务,正是能接触到那些敏感信息的核心高层之一。
消息传到顾晏舟这里,他正在办公室与几位绝对心腹商讨内部排查方案。
听到周世坤病倒,他握着钢笔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知道了。”
他语气平淡地回应了汇报的特助,“替我送一份慰问品过去,祝周副总早日康复。”
特助离开后,顾晏舟看向坐在一旁沙上的苏晚。
两人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与怀疑。
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是巧合,还是……心虚?
“我去看看周叔叔吧。”
苏晚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平和,“毕竟,我也算是半个‘医生’。”
她主动请缨,理由合情合理。
作为顾家的孙媳,探望生病的元老,是礼节。
而她的“国手传人”
身份,经过治愈顾爷爷一事,在顾家内部已是公开的秘密,由她前去“探病”
,再自然不过。
顾晏舟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
我让司机送你。”
半小时后,苏晚的车子停在了周家位于城西的一处幽静别墅前。
周家的佣人显然早已得到通知,恭敬地将她引了进去。
周世坤并没有卧床不起,而是穿着家居服,坐在一楼客厅的沙上,脸色确实有些苍白,精神看起来有些萎靡。
看到苏晚进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起身。
“周叔叔,您快坐着,别客气。”
苏晚连忙上前几步,扶住他,语气关切,“听说您身体不适,晏舟和我都很担心。
他公司事忙走不开,特意让我来看看您。”
“有心了,有心了。”
周世坤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老毛病了,就是突然有点头晕心慌,休息几天就好,不碍事的。”
苏晚在他对面的沙坐下,目光看似随意,实则已经开始了“望诊”
。
周世坤的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晃白,缺乏血色,但并非重病之人的那种死灰。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与苏晚对视时,总会不自觉地快移开,看向别处,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心神不宁。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沙扶手的绒布,透露出内心的焦躁。
“周叔叔,我看您气色是不太好。”
苏晚语气温和,如同晚辈真诚的关心,“我跟着家里长辈学过几年中医,略懂一些皮毛。
要不,我帮您看看?或许能帮您缓解一下不适。”
周世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就是点小毛病,哪敢劳动你。
已经叫了家庭医生看过了,说是劳累过度,静养就行。”
“看过了就好。”
苏晚从善如流,没有强求,但话锋微微一转,“不过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看周叔叔您这面色,似乎不只是劳累,更像是……心神耗伤,肝气郁结之象。
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或者……睡眠不太好?”
她的话语轻柔,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了周世坤可能最敏感的地方。
周世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捻着扶手的手指停顿了一瞬,随即干笑两声:“是啊,是啊,最近海外几个项目不太顺心,是有点睡不踏实。
人来了,就是不中用了。”
苏晚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带着担忧:“项目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
周叔叔您可是集团的顶梁柱,千万要保重。”
她说着,目光不经意般扫过周世坤放在膝盖上的手,“我看您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这是心虚血少,肝风内动的征兆,往往与惊悸、多梦有关。
您这病,怕是得好好疏肝解郁,宁心安神才行。”
她每一句话,都看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