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脸充胖子,真拿自己当富家公子呢?”
沈骤又要说话,就听旁边的人犹疑道:“你们说的……可是扬州凌波坊的柔疏娘子?”
兄弟俩停了争辩,沈骤侧首道:“怎么,兄台也知道柔疏?”
“那当然!”周礼安一下转过身来,看着有点激动,只是对着沈骤这张脸到底别扭,他顿了顿,还是继续道:“听说凌波坊的娘子脚上皆有功法,舞姿妙不可言,那柔疏娘子更是一舞千金,叫人如痴如醉,只可惜我不曾去过扬州,没见识过,原想重金请柔疏娘子赏玩长安,可柔疏娘子性情孤高,不是爱财之人,非有缘不肯相见。”
沈骤便笑:“这又何难的,我是凌波坊的常客了,与柔疏娘子也有几分交情,兄台若真诚心,我大可替你二人牵个线。”
“当真?”要是能请来柔疏,席面必定风光,周礼安又惊又喜,“这、这多不好意思……”
沈骤忙说:“小事一桩,何足挂心。周兄大名赫赫,小弟初到长安便有所耳闻,早想拜会,可惜一病数日,耽搁了,今日这不是巧了,我有心与周兄结交,还望周兄就莫要推辞了。”
周礼安一顿,“你认得我?”
沈骤歪过身替他添茶,“都说周兄爱酒,品酒上更是道行不浅,更有传言说周兄是酒仙转世,沈某在长安这些时日时常出入酒肆,自是听过周兄大名。”
原来是这样,周礼安心花怒放,顿时拿起了腔调挥手道:“什么酒仙,都是瞎传的,改日若是得空,我请你去‘蓬莱仙岛’喝酒!”
“好啊,早就听说全长安最好的酒都在‘蓬莱仙岛’,只可惜那是个一掷千金的宝地,我囊中羞涩……”沈骤腼腆一笑,举起茶盏道:“既然如此,就先谢过周兄了!”
“好说好说!”
周礼安忙与他碰杯,彼此又聊了两句,方知沈骤在酒上竟也小有见解,一时投机,不免愈发倾身过去。两人凑着头不知说了什么,眉飞色舞的,竟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把沈琅都给看呆了。
对面女宾席上,姜宛央眉心始终未松开,思忖过后写下题目,交给程娘子。
程娘子看了看,笑道:“‘昨夜圆非今夜圆,却疑圆处减婵娟’①,青天白日,阿央竟出了首咏月诗。”
姜宛央温声道:“风花雪月乃是寻常题,未免简单无趣,便限五言律诗,押庚韵,再结合‘孤舟’之意象,取不露题字而传神者为佳。今日胜者,我赠墨宝一副,聊表心意。”
程娘子笑道:“那就限一炷香时间,大家快——”
“慢。”萧平晔陡然出声,“今日热闹,在下也加个彩头。”
萧平晔平日极少出现在诗会,他这一开口,免不得引人注目。
只见侍从捧上一杆长枪,那枪刃锋利,枪杆更奇特,是用竹片裹木芯,并以丝漆缠绕,刚中带柔,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萧平晔道:“萧某不才,平日在库部只与刀枪剑戟打交道,这杆长枪乃萧某不日前所得,见其工艺不凡,不是俗物,不知今日谁与它有缘,还望笑纳。”
众人自是欢喜,小娘子们虽对这等打杀之物不感兴趣,但也谢他添礼。
而萧平晔只看沈骤。
当年谢家满门被屠,此事震惊朝野无人不知,但案发现场的细节却被封得死死的,鲜少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