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安醒来时沈骤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他看一眼旁边的酒坛,两人竟喝掉了足足五坛天香醉!
五坛啊,这得多少银子。
周礼安心惊胆颤地叫来人,一问,这厮竟然已经把钱结了。
见鬼,周礼安心里泛着嘀咕,但耐不住头疼,叫人套了马车回家去了。
路上他遇到同去上职的何云升,本想打个招呼,却见对方脸色阴沉萎靡,活像被人劫了财。
周礼安把声音咽了回去,没得再给人当了出气筒,干脆装看不见,拉紧了车帷,嘱咐车夫快些走。
这酒后劲太大,周礼安回到周府倒头就睡,奈何还没睡熟,忽然一棍子打在身上。
他得龇牙咧嘴,掀被道:“我他娘,哪个不要命的敢——祖、祖父?”
周礼安霎时清醒,眼看老爷子第二棍要落下,周礼安光脚就下了榻,就听老爷子骂道:“混账东西!醉酒外宿,你连着几日没去礼部点卯?周家就这么点脸全让你丢尽了!”
“我没乱玩儿!”周礼安摁住老爷子的拐杖,忙说:“这不是您让我去探探沈骤的底吗,我把这事记心上呢!”
周老爷子蓄着一把白须,闻言冷静下来,道:“说罢。”
周礼安扶着腰坐下,抹了把汗,想了片刻说:“我觉得他不是。”
周老爷子追问:“他不是什么?”
周礼安纳罕地看了自家祖父一眼,这些年老爷子逐渐从御史台退下,一年有半载都住在城郊的庄子上,每日不是浇花就是松土,颇有些归隐山林的意思,近来这是怎么了?
“从前也没见你们多关心谢临舟,如今都这般紧张沈骤做什么?不会是真信了什么诈尸还魂的说辞吧?您不是不信这些么?”
老爷子重重敲了敲拐杖,“少说些废话。”
周礼安叹气,剥了个橘子在手里吃,“你们就放宽心吧,他真的不是,真的!”
他举着两瓣橘子发誓,“他要是谢临舟,我把脑袋割下来,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