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的婢女上来帮她解下披风,挂在偏阁的衣架上。
同时被这么多眼睛注视,幼薇手一紧,不由有些局促。
阁内花香阵阵,摆放了许多提前催熟好的花,在不该放开的季节里,满室的春意盎然。
所有人都看着她,却没有人主动跟她说话。
幼薇扫了一圈,主位的座位空着,谢明姝不在,她只能拣了角落的位置坐了,小桃帮着把食盒放在一旁的桌上。
这份沉默令人不适,幼薇定了定神,率先露出笑来:“各位姐妹来得真早,是我来迟了。”
一个头戴珍珠步摇的贵女翘着唇角望过来:“是吗?怎么我来的时候瞧见余小姐在门口站着,倒像是比我们来得还早?”
此话说完,大家彼此交换了下眼神,不知是谁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
有人掩口惊讶,开口:“真的假的?好端端的余小姐为何站在门口,难道是不愿进来?”
幼薇连忙辩解:“不是的,是明姝姐姐忘了给我发请柬……”
那人放下帕子,一双美目瞧过来,意有所指:“原是这样,我还当余小姐忙着筹备婚事,不愿同我们玩了。”
这时,有人目光在幼薇身上转了两圈,语气带着几分促狭的试探:“余小姐素日里沉静少言,倒不承想,竟与庄公子有了往来。这般事原是喜事,怎么也不与我们透个信儿?想来也没有把我们当姐妹。”
“也不能这样说,余小姐平日里只与明姝走得近,她连明姝都没告诉,何况是我们这些。”
“可说是呢。”
这些人自问自答,每抛出一个问题都有人接上,令幼薇无话可说,也无言以对。
幼薇平日里在宴会上并不瞩目,只在谢明姝身边,像一道安静的影子。
这还是她头一次成为这些宴会中心,诸多目光直射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暗指她惹眼的婚事。
幼薇坐在椅子边上,低垂眼眸,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般一语未发,只祈祷这群人过够了嘴瘾,能够转移话题放过她。
奈何这世间事总是事与愿违,她越是安静低调,那些人越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不过瘾,反倒是咄咄逼人起来。
傅叶嘉笑盈盈望着幼薇:“余小姐怎的不答话,莫不是连话都不愿同我们说了?”
说话之人,便是去岁在国公府上单方面相看庄怀序的小姐,其父亲是门下侍郎,母亲是云英郡主。
她方才始终未开口,一直旁观着这一切,想来方才那些言语,都是为了讨好她才发生。
幼薇有些困惑地抬眼:“你们不是都说完了吗?傅小姐是想听我说什么?”
傅叶嘉一噎,竟不知如何回应,她愤愤地瞪着幼薇,不知想到什么,竟是勾唇笑了起来:“庄公子是钦点状元郎,文采斐然,想必他的未婚妻子,定也腹有诗书、才情卓绝,方才引得庄公子倾心了。”
此话一出,厅内众女不禁掩唇发笑,个别矜持的,也将头偏过去轻咳一声。
幼薇面色涨红:“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