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妈说的对,你是去姜家过惯了好日子,看不上咱们家的粗茶淡饭。”
“粗茶淡饭?”傅斯年挑眉,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明月,你说这话的时候,先摸摸自己的良心!”
“前不久,家里吃肉了吧?”
此言一出,傅明月和傅母全都脸色大变,一旁的傅斯杰猛地抬起头,晶亮的眼睛染上几分迷茫:“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你是不是记错了?”
“大哥,你跟踪我?”傅明月声音发颤。
“石坪村不大,一共也就住了百来户,村长家有点风吹草动,乡亲们嚷嚷的村里都知道,更别说像咱们这种顶着坏帽子的下放分子家里,稍有点动静,立马传遍整个村子。”
话音刚落,傅斯杰大声叫了起:“妈,你和二姐又背着我吃独食?分明是你说的,家里钱不多,要留着给爸看病,结果呢?你们却把我偷偷支出去摘树叶,自己躲在家里吃肉?”
“怪不得那天我摘回来的树叶,你们一个个都说吃不下,闻着有股涩味。”
傅斯杰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越说越委屈,小小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傅母慌乱地上前,想要拉住他:“不,不是这样的……”
傅斯杰猛地甩开她的手,哭喊着:“妈,你怎么能这么偏心?让我和爸吃树叶子,你们两个躲起来吃肉?”
他哽咽得说不下去,不敢想象,这样自私自利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血脉至亲。
傅斯杰再也忍不住,转身就往外跑。
“事情变成这样,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傅母抬头狠狠瞪着傅斯年,每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你是不是非要把这个家搅得鸡飞狗跳才甘心?我就知道,自从你入赘姜家,你的心早就和傅家不是一条心。”
傅斯年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我一直不明白,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这么厚此薄彼。”
“论年龄,小杰最小,他才八岁,瘦小的身躯背着和他一般高的背篓,饿得一个人去后山摘树叶充饥,你这个当妈的,却能心安理得和明月在家吃肉?闻着锅里飘来的肉香,难道你不知道还有一个孩子在后山生死未卜?”
“我爸躺在床上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他还想着,自己不干活,他少吃点,你们就能多吃点。”
“这种情况下,你们是怎么能把锅里的肉一口口吃下去的?你们的良心难道丁点不会痛吗?”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灶房里炸响,傅母的手还悬在半空,声音嘶哑得可怕:“我是你妈,我做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你质疑!”
“女孩子要娇养,这样往后才不会因为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被轻易收买!”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不知是在说服傅斯年,还是在说服自己。
傅斯年怒极反笑:“你可记得,小杰也是你的儿子,他才八岁。”
“够了!如果你是来和我讲大道理的,你赶紧走。”傅母猛地背过身,声音发颤。
“签了这张合约,我立马就走!”傅斯年掏出拟好的纸张放在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