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一双杏眸瞪她,“你怎么也向着她说话?莫非是如今就想讨她的好?”
“且给我走着瞧!”
留香陡然红了眼,“罢了,我不与你说了。”
说着扭头就跑了。翠珠因为翠竹把好友留香给气跑了,自己也是一肚子的气。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这侯府的家生子,自小就爱慕世子爷,可也知道世子爷不可高攀。
这翠竹名字与自己相当也就罢了,一同伺候的丫鬟本就多的是比着排行取名的。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翠珠一次却意外发现,这表面看似清高的翠竹,竟然暗地里与世子爷勾勾搭搭的,还欲迎还拒的。
这让翠珠怎么都忍不了!
这贱蹄子就仗着自己那张狐媚脸,装个冰清玉洁的模样迷惑世子爷!
翠竹拉着宝琴一路到了她们住的排屋里,从床板下挖出一个小木盒,这木盒是她这十年来的积蓄,足足有一百多两。
她从八岁就到了杨府,成了一个洒扫的小丫鬟,那时候她根本就攒不下什么银子。
况且因着在云州,给家送银子也方便。
实心眼儿的她有点剩余的都送回家去了。
后来得了机缘被送到了京城杨氏的身边,也是从洒扫丫鬟做起,这才慢慢的攒下这些身家。
她伺候了十年,从一个小小的洒扫丫鬟到了大丫鬟,又是学做吃食讨杨氏开心,又是找人学刺绣,付出许多心血,这些都是她的回报。
望着这一张一百两银票,还有大约三十两的碎银子,翠竹内心不再火热,这富贵人家银子多,油水多,可是也危机重重。
如今的她更想抱着这些银子归家,找个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子成亲生娃过日子。
可她记得,宝琴家就在这帝京附近的乡下,具体是什么地方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是被她舅母给卖的,她爹早逝,她娘是个软弱的,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她那黑心肝的舅母三天两头的找上门来要银子。
她根本就攒不下什么钱。
前世,她一心想着攀高枝儿,这些银子自然得留着,往后打点可以用。
但是如今却不一样,她想回家,这一百两是银票,分不出来,几十两银子却是可以的。
她仔细盘算过了,哪怕是三十两全给了宝琴,这一百两也足以让她衣锦还乡了。
因此她先把这一百两收起来,准备用牛皮纸包起来,缝在自己里衣的内衬里面。财物要贴身收着才能安心。
然后将其余的碎银子“哗”的全部都倒在了**。
“宝琴你过来。这些银子虽然不多,但……”
“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银子!”宝琴吓了一跳,慌忙拒绝。
“宝琴!你我在这里一同度过八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姐妹。”翠竹强拉过她的手道。
宝琴眼中隐隐有泪光。
“你家里的情况我知道,你那舅母是个黑心肝的,你如今还乡,夫人必定念着咱们伺候多年,会有额外的赏赐,可你若都给了那毒妇,你们一家吃什么用什么?”
“府里的赏赐你那舅母必然能打听到,那笔银子你纵不想舍也得舍。你把我这些与你自己的私房换了银票,缝进贴身小衣,不要被她发现。回家后,带上你娘跟你妹妹弟弟们离开吧。”
“即便是你吃得了苦,他们苦了那么多年,没银子总是不成的。”
宝琴沉默了。
翠竹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宝琴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隐忍,她爹早逝,叔叔伯伯们占了他家的房子和田地。
软性子的她娘只好带着几个孩子回了娘家。
所幸舅舅好心收留,可他们母子并不知道舅舅和舅母之所以收留她们,是为了利用他们。
第二年她就被舅母给卖了,为了不让妹妹被卖,宝琴不得不答应她那黑心的舅母,把每个月的月例都贴补回家。
这一贴补就贴补了七八年。
宝琴性子柔软,不像翠竹这般精明,可七八年时间几十两银子肯定是有的。
普通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也用不了三两银子,吃的不是土里长的就是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穿的也可以是自己织的。
据说深山里的山民,一年到头别说是三两银子了,一两银子都用不了。
可见她给她舅舅家带去多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