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日这场闹剧,是你安排的吧?(2 / 3)

登凰台 故渊不思鱼 1927 字 5天前

物浸透,散乱的发丝间还沾着蛋液与碎蛋壳,单薄的肩头在寒风中微微瑟缩,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可她就那样迎着猎猎寒风,腰身挺得笔直,一拜,再拜,三拜。

每一次俯身,都似有千钧重。

霎时间,横冲直撞的百姓停在原地,打斗纠缠的禁军和黑衣人们也都收手停了下来。所有人,静静望着囚车内那道身影。

那些杀意凛然的黑衣人顿时眼眶通红,“扑通”一声,有人跪倒在地,随即接二连三所有黑衣人跟着朝裴清晏跪下。

“裴大将军为国征战一生,二位少将军子承父业,沙场征战无数。”一名黑衣人身形颤抖,撕心裂肺地高呼,“如今奸佞当道,非要给裴氏扣上通敌的污名,凭什么?”

“凭什么?!”更多人跟着嘶吼,声音里混着血泪,“少将军身负丧兄丧父之痛,仍在北地抗击匈奴,浴血奋战!凭什么被当成罪臣败将,受这般折辱?!这不公!天大的不公!”

“住口!”裴清晏厉声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裴氏效忠的是大昭江山,守的是黎明百姓,纵战死沙场,亦无怨无悔。”

裴清晏由跪改坐,她神色平淡,目光轻轻掠过所有人,沙场上淬炼的凛冽气势倾覆而下,“今日,无人劫囚,明白吗?”

“将军!”

为首的黑衣人猛地扑向囚车,死死扒着栏杆,“将军,无论如何,我等都无法眼睁睁看着您受辱受屈,跟我们走吧!天高海阔,我们一定能护着您,闯出一条生路!”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唯独这忠君爱国的底线,不能丢。”裴清晏语气淡然,却字字千钧,“诸位好意裴某心领,但裴某,求仁得仁。”

说完,裴清晏自己给自己扣上木枷,盘腿坐在囚车内,仿佛她坐的不是囚车而是战场上迎敌冲杀的战车。

直至此刻,李吉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他轻咳了一声,将被眼前的一幕幕震得快出窍的三魂六魄拽了回来。

“诸位好汉……”李吉想了想,换了个自认更合适的称呼,“诸位义士,裴将军的话尔等都听到了,将军赤胆忠心,浩气长存,诸位何不全了将军的心意?”

众黑衣人未有所动作,齐齐看向为首之人,那人仍扒着栏杆,眼中带着哀求,七尺高的汉子,声音竟带着哽咽,“将军……”

裴清晏伸出手,本想拍拍他的肩,奈何枷锁在身,被栏杆挡住,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只能改碰了碰他的手背,语气稍稍放缓,“带着他们快走,再晚禁军的支援就到了。莫要叫弟兄们平白增添伤亡,去吧。”

那人还想再说,叫裴清晏摆手止住。

“军令,尔等也要违抗吗?”

黑衣人望着裴清晏平静的双眸,挣扎半晌,终是败下阵,对裴清晏抱拳,“将军保重。”

言罢,他对其他人一招手,众人虽满心不甘,却终是垂头丧气地转身,几个起落便隐入街巷深处。

几息之后,再无黑衣人的身影,一切风平浪静,仿佛刚刚的混乱,只是梦一场。

“李廷尉,继续吧。”

囚车内,裴清晏阖着眼,声音淡淡的。

李吉扶正头上的发冠,对禁军下令,“前方开路。”

“不必了。”云铮自墙角缓缓走上前,“改道,回廷尉司。”

有他这句话,李吉顿时来了精神。回廷尉司好啊!回去,就不怕再有意外发生了。要他说,就不该有游街这件事!好好把人绑在提审堂审问,哪儿会有这乱子?

回程的路,不知是刻意加快,还是心境不同产生的错觉,竟比来时短了许多。李吉看着禁军将裴清晏从囚车押至提审堂,如蒙大赦地长舒一口气。

“裴将军,现在改口还能少受些折磨。”

李吉走到被绑在木桩上的裴清晏,再度苦口婆心劝道。

裴清晏气定神闲,笑笑,“李廷尉不必多言,裴某宁死不屈。”

李吉无奈叹气,转身抄起生牛皮条穿铜钱拧成的鞭子,“将军,得罪了……”

不等他抬手挥下,就听一直沉默的云铮忽然开口,“先下去,本官要单独审问。”

李吉张了张口,本想说提审之事该由廷尉司主导,但话到嘴边,对上云铮那双冰冷到几乎要结成冰的眸子,所有话都咽了回去。他只能老老实实挥手,带着堂内所有人退了出去。

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