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用镜子照他时,红线断了?(1 / 2)

    为了安顿小禾,云漪向管事嬷嬷递了话,只说是家乡遭了灾,投奔而来的一门远亲,无父无母,孤苦伶仃。

    她愿自扣月钱,只求府里给这孩子一个杂役的身份,一口饭吃。

    侯府家大业大,多一个无足轻重的杂役不算什么,管事嬷嬷见她肯自己出钱,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应了。

    自此,云漪的院中多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她每日除了当值,余下的时间都用来照料他。

    药汤的苦涩被她藏在蜜饯里的甜悄悄化解,安神曲的音符在夜半无人时轻轻流淌。

    她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地教他写自己的名字,教他画窗外的海棠与飞鸟。

    小禾依旧沉默,但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渐渐有了光。

    这夜,月色如霜,万籁俱寂。

    云漪正就着烛火缝补衣裳,身旁的小禾却毫无征兆地抓起了桌上的炭笔。

    他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攫住了心神,双目圆睁,呼吸急促,小小的手在雪白的纸上疯狂涂画。

    那不是孩童的涂鸦,而是一种诡异、精准的图案——三圈紧密相连的同心圆,线条流畅得不似出自一个稚子之手。

    画完,他猛地抬手,用指甲划破指尖,将一滴血用力按在圆心!

    血珠沁入纸张,殷红刺目。

    云漪心头一跳,正要开口询问,卧在她脚边的墨影“喵呜”一声怪叫,全身黑毛瞬间炸开,脊背弓成一道紧绷的弧线,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死死地盯着虚掩的院门。

    几乎在同时,一道灰影无声无息地立在了院外。

    那是个僧人,身披洗得发白的灰袍,面容枯槁,双目半阖,仿佛一尊失了香火的石像。

    他双手合十,声音如同风干的树皮摩擦:“施主,此子乃天煞孤鸾,命犯七杀,克亲克族。贫僧奉恩师之命,前来度化这颗灾星,以解苍生之厄,望施主勿要阻碍我佛慈悲之路。”

    云漪霍然起身,将瑟瑟发抖的小禾紧紧护在身后,清冷的目光直视对方:“大师既言慈悲,为何忍心对一个无辜稚子痛下杀手?‘度化’二字,真是好一个遮羞的托词!”

    灰袍僧人,空妄,缓缓摇头,神情无悲无喜:“世人只见其苦,不见其祸。九鼎龙脉已有异动,天下气运正在失衡,唯有清除这些命格逆乱之人,方可为这倾颓之世延缓天罚降临。”

    话音未落,他枯瘦的袖中猛地飞出数道黄符。

    符纸在半空中无火自燃,幽蓝的火焰扭曲成无数狰狞的面孔,一股强大的精神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院落!

    云漪眼前景象陡变,温馨的小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侯府高墙崩塌,无数百姓在烈火中哀嚎逃窜,大地龟裂,赤地千里的末日景象!

    那绝望与痛苦是如此真实,几乎要将她的神魂撕裂。

    她双腿一软,心神摇曳,几乎就要跪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她识海深处的古朴铜镜骤然一颤,一缕微不可见的清光闪过。

    眼前的幻象如碎裂的镜面般轰然破裂,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月还是那个月,院还是那个院,只是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后背。

    她猛然醒悟,此人竟能直接攻击人的神魂,以“救世”之名行杀戮之实,何其歹毒!

    空妄似乎对她能破除幻象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