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给你一个说谎的机会(1 / 2)

    夜色如墨,将云府的亭台楼阁尽数吞噬。

    万籁俱寂中,只有几声虫鸣,反衬得院落愈发空旷。

    药童小豆子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一边收拾着院里的草药,一边拔高了嗓门,对着漆黑的屋子抱怨:“真是的,奶娘说小蝉姐姐一哭就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现在竟连水都不让她多喝了!这大晚上的,渴坏了可怎么办!”声音在夜风里传出老远,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随即被风吹散。

    院墙的阴影里,万物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淡的、近乎于无的异香随风而来,比寻常花香更冷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墙头之上,一道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落,足尖点地,未曾惊起半点尘埃。

    来人正是血莺,她一身夜行衣,与黑暗融为一体,唯有袖中轻轻晃动的一只小巧银瓶,在稀疏的月光下折射出一点寒芒。

    她没有靠近小蝉所在的密室,而是径直潜行至院中那间亮着微弱灯火的空屋窗下。

    她的目标变了,既然取不到真泪,那便取“伪泪”——檐下凝结的露珠,聊以充数。

    她从袖中抽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丝,正欲探出,以丝线引露珠入瓶。

    就在此时,屋内的烛火“啪”地一声爆出个灯花,光芒陡然大盛。

    一道清冷的女声穿透窗纸,清晰地响在血莺耳畔:“我知道你在看。你说你取泪是为了止他人之痛,可你脸上的泪,为何从未干过?”

    血莺的身形骤然僵住,如同被钉在了原地。

    下一刻,门被推开,云漪手持一盏灯笼,静静地站在门前,火光映得她眸色深沉。

    她没有看血莺手中的凶器,只是凝视着那双藏在阴影下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威严:“现在,对我说一个谎——只要你能说出口,我就放你走。”

    空气在三息之内仿佛被抽干,无形的丝线从四面八方绷紧,缠绕在血莺的喉咙上。

    她她张开嘴,喉结滚动,试图吐出那句早已烂熟于心的话:“我……从不……悲伤……”

    然而,“伤”字尚未出口,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痛苦。

    两行殷红的血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眼眶中喷涌而出,如同决堤的血泉。

    剧痛之下,她猛地跪倒在地,手中的银瓶“哐当”一声摔得粉碎。

    焚心教徒皆被种下“情绝咒”,一旦动用谎言或触及真情,便会遭受锥心刺骨的反噬。

    云漪没有再逼近,只对身后的阿阮吩咐道:“封住她的穴位,止血。”

    血莺再次苏醒时,已在内室。

    眼角的血迹已被擦干,但那股深入骨髓的痛楚仍在。

    她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云漪,许久,终于沙哑地低语:“我们不是妖魔……我们只是不想再疼了。”她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吐露了秘密,“三日后的子时,教中将在废渭桥底举行献祭仪式,需将‘舍身者之心’嵌入焚心铜炉,才能点燃灭情火,让我们彻底解脱。”

    “舍身者是谁?”云漪追问。

    血莺的眼神却瞬间涣散,脸上浮现出迷茫与痛苦,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碍着她的记忆。

    云漪见状,不再犹豫,取出一面古朴的残镜。

    她将镜面对准血莺的眉心,另一只手的手臂上,皮肤竟如干涸的土地般寸寸皲裂,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