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舒月那单薄丶倔强的身影消失在出口的黑暗中,刑默感觉自己心中最後一丝温度,也被那片虚无彻底抽走了。他就这样赤裸着,像一尊被剥去尊严的古希腊雕像,僵立在原地。
「刑先生,请。」
两名面无表情的侍女「恭敬」地丶一左一右地出现在他身侧,将他「搀扶」着。她们的手臂冰凉如铁,触碰到他肌肤的瞬间让他一阵战栗。那动作看似是「扶」,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丶近乎钳制的力道,将他押送一般,引导向那个位於平台最前方丶视野最佳的VIP王座。
那是一张巨大得有些夸张的深红色天鹅绒沙发,柔软得不可思议。当他赤裸的臀部被迫坐下时,整个人都陷了进去。顶级皮革的冰凉触感让他猛地一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丶昂贵的薰香,混杂着雪茄的醇香与高级酒液的甜香,那是属於上流社会的丶腐朽的气息。
刑默感觉自己像一头被扔进丝绸牢笼的野兽,周围的一切都在嘲讽他的狼狈。
侍女在他面前的黑曜石小几上,无声摆满顶级酒水与精致点心。晶莹剔透的酒杯里盛着琥珀色的液体,芬芳的果香与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与刑默此刻口中那股混杂着恐惧与唾液的苦涩形成了最尖锐的对比。
那份极致的奢华与他如坠冰窖的心境,形成了最荒谬的讽刺。
「刑先生,您是今晚最尊贵的『见证者』。」一名侍女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那股甜腻的香气混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残酷,「弓董吩咐了,要让您在最舒适的状态下,欣赏接下来的表演。」
另一名侍女则递上一个手帕大小的丶质地极为柔软的洁白方巾,用眼神示意他可以遮掩下体。
刑默瞥了一眼那块小小的丶可笑的布料,又看了看自己那早已在连番激战後疲软不堪丶沾着体液的阴茎。他将方巾随手抓过,不是为了遮掩,而是用力地擦了擦自己大腿上刚才被舒月抓出的红痕,然後将那块方巾嫌恶地扔在了小几上。
心中自嘲:事到如今,用这麽一块小布遮遮掩掩,那画面岂不是更加滑稽可笑?反正已经赤裸了一整天,尊严早已荡然无存,还不如就这样坦荡地坐着。
他没有碰那些酒水。他只是麻木地坐着,像一尊被迫观看这场祭典的石像。他强迫自己挺直了背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双腿则以一种近乎傲慢的姿态霸气地张开,姿态稳如泰山。
他知道他已经没有了退路。恐惧和屈服只会让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更兴奋。既然弓董要他当「贵客」,那他就拿出「贵客」的气场,哪怕这份气场之下,藏着的是一颗早已被恐惧与愧疚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
他将目光投向黑暗中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那个彷佛隐藏在另一个维度,主宰着一切的男人——弓董。
此刻的刑默眼睛盯着弓董,心想:(为何弓董要再多留我一天?是因为我提前过关,要再羞辱我一日吗?还是要再用我儿子的医疗机会对我进行其他的胁迫?)丶(这个男人,他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麽?我的身体?我的屈服?还是……我的能力?)
几乎在念头浮起的瞬间,一个沉稳而带有穿透力的声音,并非来自耳膜的振动,而是彷佛直接在他脑髓深处清晰地响起。
是弓董的声音。
刑默的心跳微微漏了一拍,但面具般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连眼皮都没颤动一下。
(又来了……是这种直接的资讯传递……)
脑中弓董的声音不疾不徐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