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道,一匹额间白纹的棕马缓缓而来,马上之人勒住缰绳,居高临下俯视二人,“七弟,你不在驿馆好好待着,在孤的地盘瞎跑什么?”
福王抚着马鬃,扬头问谢翼身后的夏云鹤,“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夏大人?”
既然被福王点到,夏云鹤笑着看向福王,她想起午后跑来哭诉的福王妃,其中真真假假,一时有些分不清,福王高坐马上,脸上似笑非笑,夏云鹤看着那张脸,只觉一切太过巧合,不敢细思,她向福王长鞠一躬,口中称道,“福王殿下这样说了,我们退回驿馆,三日后即刻离开。”
哪知福王跳下马,握着马鞭笑着说道,“孤可没有催着你们离开,夏大人在查血罗衣,多待几日也无妨,孤也是问了旁人,才想起以前翻阅过这个案子,子育巷以及后山,旧时归属罗氏一族,只是陈海洲罗织罪名,一夜之间屠尽罗氏满门,自那以后,子育巷时常有闹鬼传闻,近来这巷子闹鬼声又起,孤也是希望夏大人能查清这案子,好看一看这鬼是真鬼还是人假扮的。”
“四哥,又在打什么主意?”
福王瞥向谢翼,“七弟,喵。”
“你……”,谢翼微微皱眉,忽地咧嘴一笑,凑近福王低声挑衅,“四哥计策再多,可你也不敢杀我啊。”,谢翼笑着与福王对视,一双琥珀色眼睛藏着天真与残忍,他又笑了一下,弯起眼睛,轻轻说道,“四哥,你觉得弟弟我说的对不对呢?”
福王冷笑一声,推开谢翼,扭头看向夏云鹤,意味深长地说道,“夏大人,夜路不好走,小心碰到中山狼。”
说完,福王领着众人离开,还留下一队人马护送夏云鹤、谢翼回到驿馆。
驿馆内。
黑甲退去,伙伴们问候了谢翼一遍,见谢翼没什么大碍,穆修年驱着众人回去休息。等众人散去,谢翼赖在夏云鹤的房内不愿离开,踌躇道,“先生认为福王什么意思?”
夏云鹤掩唇打了个呵欠,“殿下记住了,反复无常者,是为小人。”
见他欲言又止,夏云鹤问道,“殿下还要说什么?”
谢翼道:“先生以为我是中山狼那样的人吗?”
夏云鹤愣了一下,认真看向谢翼,略略沉吟道,“殿下自己认为呢?”
谢翼张了张嘴,而后坚定道,“我绝不是,先生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会做那等忘恩负义之徒。”
“只是,我现在力量太小,只能藏器待时。俟得势临渊,昔日辱我者,必逐一偿报……”
夏云鹤冷冷看着谢翼,忽地嗤笑出声,“倘若有朝一日殿下得势临渊,才更不该计较这些事,昔日齐桓公释管仲一箭,光武帝焚谤己之牍,睚眦必报者不过枭雄,身临九霄,当思鲲鹏之量,居上位更应泯旧仇。”
谢翼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看着夏云鹤,琥珀色的眸子透出些许迷茫。
“哎……”,夏云鹤叹了一口气,“不说那么远,眼下就有一件事,请殿下帮忙去查查。”
谢翼反应过来,忙问道何事,夏云鹤让他稍安勿躁,又去管事跟前借了笔墨纸张,回屋给温朔川拟了信,写好信,火漆封口后,她将信递给谢翼,将福王妃来访之事说了一遍,叮嘱道,“殿下,务必派一人往岭南去寻温大人,他见到信,自然知道怎么做。此事须得尽快,越快越好。”
“先生这么说,倒有一个现成的人选。”
“谁?”
“穆修年。”
……
天将明未明,太白悬长空,又是一个好时节。只见一人纵马于官道疾驰,畅行无阻,待那一人一马行远,一棵老槐树后缓缓走出两黑衣蒙面人,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