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明黄色的衣袍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卷走了殿内最后的温情。
承明殿厚重的殿门在他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
水仙脸上所有的温柔、依恋,顷刻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她走到窗边,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在宫人侍卫簇拥下,消失在承明殿大门口。
北狄战事......
水仙想起前些晚上做过的一场梦。
梦里是前世事,有些她以为早就模糊的记忆,在梦里重新变得清晰。
这段时间总是听到的“北狄”二字,让她想起了上一世时,她正在长信宫养胎的时候,偶有耳闻的事情。
梦里,大齐对战北狄得胜后,易妃得宠过半月有余。
水仙并不是什么记忆超群的奇人,隐约梦到这些,翻了个身就醒了。
她当时独坐床榻上,沉沉思考了许久。
这场北狄战事里,易家起到了什么作用?尽管现在易妃受到皇帝冷落,不久后战事结束,易妃又会因为家族而复宠......
眼看着一切在朝着她预料到的发展,水仙唤来在偏殿看书的小川子。
她,要早做准备。
——
夜色渐沉,承明殿内掌了灯。
银珠每隔半个时辰,就去乾清宫的那边远远地瞧上一眼。
今日不知道已去了几次,最后一次回来,已经接近亥时。
“小主,皇上那边还在议事,奴婢看王公大臣偶尔进去,几个时辰都没有出来的。”
“我知道了,你快去睡吧。”
水仙早已换好寝衣,她见银珠辛苦,便让银珠早些回去。
她看着窗外深沉的月色,想起上一世令易妃复宠的北狄战事,总觉得远处天边云雾沉沉,似是有风雨要袭来。
“今夜不用守夜,好好休息。”
水仙对银珠道。
风雨欲来,她颇为珍惜此时的宁静。
银珠离开后,水仙又看了会儿诗集便熄烛上榻。
昭衡帝议事还未结束,今夜便不会来了。
水仙躺在榻上,面向里侧而卧。
睡意朦胧间,她的心中只剩下北狄两个字。
若是上天眷顾,希望在梦中能得到些有关北狄战事的提示......
......
令她失望的是,睡梦里并未出现来自上苍的提醒,倒是有座山朝着她沉沉地压过来。
水仙想逃,可那座山偏生持续不断地压覆过来,伟硕的峰顶迫人,似是要断绝她逃生的路。
她在梦里想。
上苍估计是看她贪心,非但不给任何的提醒,还非要派一座巨山来惩罚自己。
水仙干脆放弃了,她决定攀山而上。
既然逃不开,那就征服。
然而她费劲力气,也没能越过山头,寻到解渴的水源。
哪里有这样的梦,累煞人了。
水仙下意识推拒,终于在天色未明的时候,清醒过来。
她的眸底还存着未全清醒的迷蒙,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每天清晨金黄色的朝阳,而是与那色泽极为相似的,明黄色的衣角。
水仙抬起手,软绵绵地推了下昭衡帝的胸膛。
“不是说今夜不来吗?”
她的嗓音已有些哑。
昭衡帝知道她说的是昨晚,低笑着亲了亲她的唇角。
“已经是明日了。”
“哪有这样无赖的。”
水仙的睡梦被打扰,声音里不自觉地带出了雾蒙蒙的嗔怒。
这样的声音落在昭衡帝的耳中,却不觉得冒犯,只觉得从心底满溢出喜欢。
他用力俯身,在她泛红的耳边低声道:“仙儿,给朕生个孩子。”
......
“咚咚咚!”
一阵急促又克制的叩击声,骤然撕裂了承明殿的宁静,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昭衡帝几乎是瞬间惊醒,猛地从榻上坐起,眼底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水仙也惊醒过来,脸上带着些许茫然,下意识地抓紧了锦被。
“何事?!”昭衡帝的声音带着薄怒,穿透帐幔。
冯顺祥的声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