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淡淡道:“知道了。”
意料之中。
脑海里,易书瑶那张清丽的脸在她脑海中越发清晰。
在易府时,她作为家生奴,与易书瑶母女接触极少。
只记得十年前,这对母女被接入府时,易夫人大发雷霆,闹得阖府皆知。
后来,易书瑶的生母硬是在易夫人的严防死守下生下了儿子,站稳了脚跟,手段可见一斑。
如今易家送她入宫,目标十分明确,定然是为了争宠,甚至......是为了冷宫里那位?解易贵春之困?
水仙又想起今日宫门前,丽贵妃和婉妃骤变的脸色。
丽贵妃的震惊警惕尚可理解,毕竟易家是她的敌人。
可婉妃呢?她那眼神,绝非仅仅是看到易家新人的敌意,更像是一种......认出旧识的震惊?
那张脸......究竟有什么特殊?为何会让二妃如此失态?
线索太少,迷雾重重。
水仙轻轻吹熄了烛火,缓步回到了内室,坐在床榻上。
黑暗中,她抚着小腹,静静思索着应对之策。
......
翌日清晨,水仙刚用完早膳,便见银珠便脚步匆匆地掀帘进来。
她表情急切道:“娘娘!温常在......跪在咱们宫门外了!”
宫门外。
春日清晨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易书瑶只穿着一身素白单薄的宫装,未施粉黛,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素银簪松松挽着。
她身形纤细,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永乐宫门前的青石砖地上,背脊挺直,却又瘦弱可怜。
易书瑶的声音清冷,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路过宫人的耳中:
“罪女易书瑶,叩见瑾妃娘娘!妾身代那犯下滔天大错、如今身在冷宫悔过的嫡姐易贵春,向娘娘请罪!”
“堂姐罪孽深重,百死莫赎!妾身深知,娘娘宽仁大度,能容下妾身这等罪人之妹入宫侍奉,已是天恩浩荡!”
她深深俯于地上,磕头道:
“只盼娘娘......娘娘看在易家当年对娘娘有养育之恩的份上,莫要因旧事郁结于心,气坏了凤体,伤了腹中珍贵的龙嗣......”
她的姿态卑微,言辞恳切。
宫道两旁,路过的宫人无不驻足侧目,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温常在真是可怜......”
“瑾妃娘娘是不是太苛责了......毕竟是旧主家的人......”
“嘘!小声点!不过温常在说的也是,瑾妃娘娘如今怀有龙胎,气大伤身啊!”
“易贵春是罪有应得,可温常在是无辜的,何必迁怒......”
质疑水仙恃宠而骄的声音,开始在后宫中悄然蔓延。
永乐宫内,水仙听着银珠详细描述着外面的情形,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个以退为进,以柔克刚。”
水仙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怒意,“易家这位庶女,倒是把她娘那套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她并未动怒,也未立刻出面。
这种时候,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银珠,”水仙淡淡吩咐:
“你悄悄的,找处不起眼的地方,仔细看看外面。都有哪些人在围观,特别是......注意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反应不太对劲的。”
“是,娘娘。”
银珠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水仙则稳坐暖阁,拿起昨日未看完的杂记,仿佛外面跪着的不是一位新晋得宠的常在,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甚至吩咐宫人:“早膳的莲子羹不错,让小厨房再温一碗来。”
愿意跪,那就跪着吧。
很快,温常在跪在永乐宫外请罪的消息,就传进了刚下朝的昭衡帝耳中。
昭衡帝眉头紧锁,心头莫名烦躁。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易书瑶那张酷似......那个人的脸,以及记忆中的那人也曾为了护他,在宫殿外长跪不起......
昭衡帝没多犹豫,立刻摆驾永乐宫。
帝辇在宫门前停下。
昭衡帝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宫砖上、摇摇欲坠的易书瑶。
她脸色苍白,嘴唇在初春的寒气中冻得有些发紫,却依旧倔强地挺直着背脊,那副代人受过的模样,与记忆深处某个让他心痛的身影瞬间重叠!
昭衡帝心头一软,大步上前,亲手将易书瑶扶了起来:“温常在何苦如此!地上寒凉,快起来!”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怜惜,但也有着对水仙及腹中皇嗣的关心:“瑾妃自有孕在身,需要静心休养。这些旧事,不必拿来惊扰她。”
易书瑶被扶起,顺势柔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