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理子闻言,轻点了下头,然后纵身攀上高高的宫墙,隐在槐树的枯枝后,身上灰扑扑的太监服,隐隐与那枯枝融合在了一起。
他身形轻悄,犹如鬼魅,即使是侍卫都没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水仙安排好一切,这才缓步沿着宫道,离开了冷宫这边......
......
晚膳时分,昭衡帝来到永乐宫陪伴水仙。
今日是十五月圆,按照宫规,昭衡帝今夜会去坤宁宫过夜。
想起坤宁宫,水仙的眸底划过了一抹深思。
自冷宫回来,阮欢的话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了一整个下午。
阮欢愚蠢,其心腹芳菲早已被处死,或许皇后早已察觉阮欢下毒之事,暗中防范甚至解毒?
上一世,到了最后她都没有位分,身份低微,孩子又被易贵春所占,与皇后并无太多交集。
这一世怀着永宁时,彼时还是贵妃的阮欢虎视眈眈,企图去母留子。
她为求庇护,才主动将永宁交由皇后抚养。
真是没想到......皇后竟然隐藏如此之深!
永宁是她怀胎十月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绝不能拿永宁冒险!
用膳间,水仙趁着昭衡帝为她夹菜,似是无意提起:“皇上,如今臣妾已回永乐宫,身子也稳当了些......”
“臣妾实在思念永宁的紧,日夜难安。不如......就将永宁从坤宁宫接回来吧?”
她如今位居贵妃,永宁是个公主,不存在什么她出身低微教导不了储君......
水仙这才敢在席间提出要将公主接回。
昭衡帝闻言,放下银箸,“皇后将永宁照顾得极好,视如己出,朕是看在眼里的。”
“近日天寒,永宁又偶有不适,此时挪动,于孩子不宜。”
这段时间永宁偶感风寒,每每昭衡帝去坤宁宫看孩子,常常能见到皇后衣不解带地在摇篮旁照顾的身影。
他总是想两人之前曾早夭的那个孩儿,不忍将永宁从皇后的身边夺走。
昭衡帝知道,水仙向来懂事,定然能理解他。
他看着水仙的目光温柔,“你若想她,可常去坤宁宫探望。”
“如今你最重要的,是安心养好身子,平平安安地为朕再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儿,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他说着,大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小腹,眼中充满了期冀。
水仙心下一沉,明白皇上话中的深意。
他并不想让她从坤宁宫接回永宁!
水仙心思百转,最终脸上浮现了一抹柔顺的浅笑。
“皇上说的是,是臣妾思女心切,考虑不周了......有皇后娘娘这般精心照料,臣妾自然是一百个放心。”
话音刚落,今夜本不当值的冯顺祥却在这时快步走了进来。
他先是给帝妃分别请安,然后来到昭衡帝身旁,俯身低语了几句。
水仙并未听清具体内容,但只见昭衡帝脸色微微一变,剑眉拧紧,对水仙道:
“有些急务,朕需去处理一下。”
“仙儿你好生用膳,早些歇息。”
说罢,便起身,脚步略显急促地离开了永乐宫。
昭衡帝离开后不久,一道身影快步走入殿内。
这人脚步极轻,来去无声,正是之前被水仙留在冷宫外监视的小理子。
他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娘娘,冷宫那边......阮庶人用破床单搓成的布绳,在房梁上自尽了。”
水仙握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仿佛只是听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小理子继续道:“属下按娘娘吩咐,奴才仔细观察着阮庶人所在的房间动静,自娘娘走后,并未有人进入。”
“还有这支金簪......阮庶人死的时候,紧握着这簪子。”
他从怀中取出那支并蒂莲金簪,双手奉上。
水仙目光落在那金簪上,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厌弃。
她并没有接,只淡淡吩咐道:“听露,将这簪子,连同库里近日内务府送来的过于繁多的珠宝首饰,一并登记造册,送回内务府吧。”
“就说是本宫如今有孕在身,不喜奢靡,愿将这些身外之物充入内库,以备宫中不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