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端亲王可能都要被她推个趔趄。
端亲王手中一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小姑娘竟有这般力气以及胆色,直接甩开了他。
水秀迅速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她说,“多谢端王殿下好意,家里离此不远,不敢劳烦亲王车驾,我们走回去便好……”
话音未落,旁边一辆正巧路过、装饰繁复的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极其突兀的嗤笑。
“呵。”
紧接着,一柄竹骨描金的折扇挑开了车窗帘子,露出一张年轻俊朗却写满不耐烦的脸。
少年眉眼飞扬,眼角一颗泪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看也没看水秀,目光大剌剌地投向端亲王,语调拖得又长又嘲讽。
“我说端亲王,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自个儿在这宫门口耍酒疯,拦着人家小姑娘不让回家,忒掉价了吧?好歹是个亲王,注意点体面成不成?您不冷,人家姑娘还冻着呢!”
端亲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盯着那少年,语气不悦:“袁驰羽!本王之事,与你何干?”
他认得这小子,永宁侯府那个不成器的纨绔,整日斗鸡走狗,挥霍祖荫,是京中有名的浪荡子。
被称作袁驰羽的少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折扇一收,似笑非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嗤笑一声,下巴微抬,混不吝道:“小爷我看你不爽,行不行?”
“这不是巧了吗,小爷我今儿也喝了不少,正愁没地方醒酒呢。您今儿要是不让道,非要在这儿碍眼,那小爷我就陪您在这儿耗着,看谁先冻死!”
他话音未落,那半掀开的车帘里又隐约传出几声骰子碰撞的脆响和几句低低的哄笑,显然车里还有其他的狐朋狗友。
这才刚出宫门,竟又聚在一起赌上了,真是纨绔到了极致。
周围马车里的贵眷们纷纷侧目,只觉这永宁侯真是把他祖上那点赫赫军功换来的老本都要作完了。
端亲王额角青筋跳了跳,几乎要不顾自己儒雅风流的形象。
他心道,跟袁驰羽这种滚刀肉般的纨绔在宫门口对峙,确实有失身份。
若是传出去,袁驰羽不觉得丢人,他却觉得晦气!
端亲王强压下火气,冷哼一声,转头还想再对水秀说些什么......
然而,他这一转头才发现,刚才还站在旁边的水秀,早已不见了踪影!
原来就在他和袁驰羽针锋相对的短短几句话功夫,聪明的水秀早已趁机拉着父母,悄无声息地快速退开,躲到了袁家那辆宽大马车的另一侧,藏在阴影里。
端亲王四下张望,哪里还找得到人?
他心下愠怒,却不好发作,只得冷冷瞪了自车窗探出头的袁驰羽一眼。
端亲王拂袖转身,朝着自家马车大步走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看到端亲王终于离开,躲在袁家马车另一侧阴影里的水秀刚松了口气。
她下意识地回头,想看看究竟是谁帮自己解了围。
恰在此时,水秀这侧的车窗帘子不知道被袁驰羽哪个朋友撩开。
“呦,这是哪家小姐,怎么躲在这儿呢!”
“要是无事,不如上来一同玩骰子?”
朋友笑了一声,下一秒却被袁驰羽拿起桌上的骰子扔到了脸上。
“多嘴。”
袁驰羽放下了自己那侧帘子,转头的时候正好与车帘外的水秀对上了目光。
水秀的目光猝不及防地与他撞个正着。
这回,水秀清晰地瞧见了他眼角的那粒小痣,以及他精致的有些显得漂亮的容貌。
水秀的心思转得飞快,却不是因为他那张有些过于好看的脸,而是因为她不认识面前这人。
虽然他看上去是纨绔,但的确是帮她摆脱了那个讨厌的端亲王。
就在她在脑海里搜寻这号人物该如何称呼,又怎么道谢的时候......
却见那袁驰羽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像是看到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般,极其漠然地落下了窗帘。
落下窗帘的瞬间,水秀似是瞧见他轻启唇瓣,似是嘱咐了前面的车夫一句。
紧接着,车夫像是得了指令,一扬马鞭。
“驾!”
马车轱辘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