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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公公捂住嘴,发出令人不快的笑声。
“贵妃娘娘,您怕是贵人多忘事,您如今可是在禁足呢!”
“按照宫规,禁足的妃嫔,半个月才许请一次太医请平安脉,更何况......”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显得愈发尖厉。
“如今受伤的,不过是您身边的一个侍婢罢了。”
“按照您之前协理六宫时教导咱家的,宫里凡事,都得讲个‘规矩’,讲个‘流程’,不是吗?”
他这话,分明是在拿水仙掌权时要求他们严守规矩的话来堵她的嘴,极尽羞辱。
看到水仙脸色愈发冰寒,钱公公只觉得心中积压的恶气出了个痛快。
他得意地朝着带来的小太监一挥手:“得嘞,人已送到,若是贵妃没有什么事,咱家要走了!”
说完,竟真就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们将那副破担架,和上面奄奄一息的听露就这么扔在院子里,丝毫没有要帮忙抬进旁边厢房的意思。
钱公公这般明目张胆的折辱,让礼和宫原本就惶惶不安的宫人们更是惶惶不安。
他们纷纷担忧地看向水仙。
水仙气息有些不稳,但她知道,钱公公这种拜高踩低的人在宫内绝不只有钱公公一个,她没必要与钱公公这种人动气。
如今,听露才是最要紧的。
她立刻对身边一个还算稳重的宫女道:“拿些银钱,立刻去太医院,请裴太医过来!”
宫女领命而去,然而,没过多久,宫女白着脸回来了,带着哭腔道:
“娘娘……不行……内务府派了人守在咱们宫门外头,说……说没有皇上的手令,礼和宫的人一律不许出入……”
竟是连这条路都堵死了!
水仙眸底泛起一抹冷色,昨日她还是执掌凤印的贵妃,今日只是禁足调查,这群内务府的人就敢如此行事?!
内务府的那群人精竟敢将事做得这么绝。
若是后面无人指示,水仙是不信的。
如今,能影响内务府行事的,便只有重新拿回凤印的中宫了......
水仙敛眸,如今不是沉思的好时候,她当机立断指挥身边几个太监宫女:
“把听露小心抬进旁边偏殿......再去烧些热水来。”
宫人们见主子镇定,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七手八脚地将听露小心抬进旁边的厢房。
水仙跟了进去。
她前世在青楼挣扎求生,见过的伤势不少,自己也摸索着处理过各种伤口,此刻倒比寻常宫妃镇定得多。
水仙亲自用温水浸湿软布,小心翼翼地为听露清洗背上交错的血痕。
伤口有些狰狞,皮肉外翻,但好在并未伤及筋骨。
紧接着,她命人拿出自己宫中常备的,由裴济川之前配好的上好金疮药,仔细地为听露敷上,又用干净的细布包扎好。
整个过程,她的动作轻柔,然而毕竟是皮肉之伤,上药的时候,疼得迷迷糊糊的听露因为疼痛终于缓缓转醒。
当她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水仙亲自为她上药时,她的面上先是闪过了一抹惊讶,随即眼泪就涌了出来。
听露不顾伤痕,挣扎着想要起身:“娘娘……奴婢无用,给您添麻烦了……”
水仙避开她的伤口按住她的肩膀,温言安抚:“别动,好生躺着养伤。不是你的错,是本宫连累了你。”
她拿出另一方干净干燥的帕子,轻轻拭去听露额角的冷汗。
“昨日之事,不怪你,是本宫思虑不周,让你涉险.......如今,你安心养伤才是最要紧的。”
听露闻言,更是愧疚难当,哽咽道:“娘娘……奴婢昨日晚上,原本他们逼问我,我本想胡乱说个由头,说是奉您的命去给皇后娘娘送东西走错了路……”
“可是,可是就在那时候,我瞧见银珠姐姐被人押着送进慎刑司……”
她当时还没进坤宁宫就被坤宁宫的人抓住,压进了慎刑司,根本不知道银珠的事情。
“我觉得不对,故意拖延了些时候,想要问问银珠姐姐是为何进来的。”
“好不容易等我找到了机会,我们有那么一瞬间擦肩而过,我还没来得及问银珠姐姐,她就对着我比了个口型……”
水仙没想到,慎刑司里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