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与她行夫妻之实。
最终,还是帝王的自律胜过了对她的不舍。
昭衡帝在冯顺祥的伺候下在暖阁穿戴整齐,他正欲跨过门槛,往坤宁宫去的时候,却听见内室的水仙轻声吩咐候在外间的淑儿:
“去看看永宁可还醒着?若还未睡,便抱来我这儿。若已睡了,便不必打扰她。”
昭衡帝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明明在他的位置,是看不到水仙的神色的,但她涌现温柔的暖玉似的脸颊却仿佛就在他的眼前。
他知道,她是想将女儿抱在身边,弥补之前分离的时光,享受身为人母的幸福。
男人的唇角不自觉地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但当他转过头,迈步走出礼和宫时,脸上的那点温情迅速褪去,逐渐被一层冰壳似的淡漠所取代。
——
坤宁宫明明是后宫之首的地位,此时却弥漫着一股病气。
内室里。
皇后面色青白地靠在凤榻上,额上覆着热巾,发出痛苦而虚弱的呻吟。
昭衡帝踏入时,看到的正是这般景象。
他只稍一停留,便打帘出去。
太医们早已候在外面,昭衡帝在正位坐下,召来太医院为首院判。
“皇后情况如何?”
张院判连忙上前,躬身回话。
“回皇上,皇后娘娘此乃胎里带来的寒症,深入骨髓。冬日里寒气旺盛,极易引发。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寒气凝滞,发为头痛,亦是……亦是旧疾了。”
这时坤宁宫的侍女为昭衡帝端上来一杯热茶,是昭衡帝之前未见过的新面孔。
不过一个眼风,昭衡帝便觉得有种熟悉之感。
但这个念头只瞬间掠过他的脑海,昭衡帝并未深究,他低声问张院判。
“可有根治之法?”
张院判忍住不抬起手,用袖口擦着额头上的细汗。
“这……毕竟是胎里带来的弱症,根除极为困难。只能好生将养,尽量避免诱发,发作时以针灸药物缓解……”
昭衡帝闻言,不再多问,只挥了挥手:“尽力医治便是。”
“臣遵旨。”
张院判含背叩头,连忙退下继续忙碌。
约莫半个时辰后,坤宁宫内的动静才渐渐平息下来,皇后的呻吟声也弱了下去。
昭衡帝这才起身,重新步入内殿。
皇后正靠坐在榻上,由宫女伺候着服用汤药。
她见到昭衡帝进来,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无声地滑落,显得格外脆弱可怜。
“皇上……”
昭衡帝走上前,坐在榻边。
皇后示意宫女将药碗拿走,然后在昭衡帝平静无波的目光里,竟挣扎着在榻上俯下身子,近乎跪伏的姿态,哭泣道:
“臣妾有罪……身为中宫,竟体弱至此,非但不能为皇上分忧,反而屡屡拖累,惊扰圣驾……”
皇后的声音渐弱,唯一不变的则是泣声。
“臣妾……臣妾实在无颜……”
她的话还未说完,昭衡帝便伸手,亲自将她从榻上扶了起来,语气不辨喜怒。
“不必再说这些了......朕娶你之时,便知你体弱。”
他娶她,从来不是因为情爱,而是因为她身后代表的势力。
正一品太傅之女的身份,足以让他在夺嫡之中拥有难以忽视的一席之地。
甚至正因她体弱,其家族才会更全力支持他,生怕因皇后体弱得罪了他,如此来保全刘家的世代荣光。
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皇后被他扶起,双腿似是一软,顺势柔弱地靠在他的肩上,哭声哀戚。
“臣妾一想到孙嬷嬷,臣妾就心痛如绞……”
“没想到永宁遭此大罪,竟是本宫身边人带来的灾祸……这都是臣妾驭下不严之过啊!”
昭衡帝轻抚着她细瘦的后背,声音依旧平静。
“朕已说过,不是你的错。”
皇后靠在他肩上哭了一会儿,才渐渐止住泪水,用一旁枕边的帕子拭了拭眼角,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皇上,臣妾思前想后,有个不情之请……”
“臣妾这般病体,实在难以胜任掌管六宫之责,连晨昏定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