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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妃宫人为三位主子端上茶水点心后,便姿态恭敬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婉妃三人,与各自的心腹宫女。
“婉姐姐今日提议甚好,去往行宫赏花的路程不近,若是将每位妃嫔所用马车全都翻新一次,定然更为舒适。”
韵嫔放下茶杯,缓缓开口,说到这里,她语带轻叹:“就是可惜了,婉姐姐这么好的提议竟然被瑾贵妃给否了。”
提到这个,婉妃就来气。
她脸色阴沉地将茶杯放在手边描金桌案上,“呵,不就是怕本宫抢了她的风头吗?!”
婉妃想起近日,愤愤道:“德贵妃不与她计较,她自己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一个花朝节而已,又不是什么重大节庆,她如此重视,从头到尾皆是亲力亲为,不就是想在皇上那边表现,体现她堪为继后吗?!”
听到继后两个字,坐在最后的易书瑶脸上极快地划过了一抹难看的表情。
若是水仙那个贱婢为继后……
一想到以后自己要跪在她面前称她为皇后娘娘,易书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一个贱藉出身的贱婢!”
易书瑶咬牙切齿道:“若是让那个贱婢成为一国之母,天下人都要笑掉大牙了!”
贱藉出身,乃是大齐的底层。
贱藉为皇后,连皇上与皇嗣的身份都因此被羞辱,仿佛白色绢纸上被泼上墨点般恶心人。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听闻贱籍两个字,一旁韵嫔动作一顿,面上闪过了一抹不自在。
这一幕,被婉妃注意到了。
她忽然想起了韵嫔的出身,韵嫔是在潜邸就伺候的旧人,乃是下属进献的扬州瘦马,入了乐籍。
乐籍,同样属于贱藉。
不过韵嫔入府那段时间,以一手琵琶绝活,平白得了一段时间当时还是太子的昭衡帝的宠爱。
昭衡帝登基后,顺理成章地帮她削了贱藉。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许多入宫的新人都不知道这段韵嫔的历史,就如同易书瑶,话里话外竟一点也不知道韵嫔的出身。
婉妃眸底划过一抹带着恶意的揶揄,她打断了易书瑶慷慨激昂的话。
“瑶贵人慎言,咱们的韵嫔也是贱藉出身呢……”
易书瑶哪里想得到,她瞬间失语,看着面色不虞的韵嫔起身恭敬道:“韵嫔娘娘,臣妾不知……”
“算了。”
韵嫔抿唇,忍不住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婉妃。
当她不知道婉妃打的是什么算盘吗?
这个自入宫起就温婉和顺的太后侄女,如今骤然闻得皇后病重,显然心思也活泛起来。
之前皇后病重的时候,婉妃毕竟是刚刚入宫不久,根基尚未稳定。
且当时横在她面前的,可是丽贵妃阮欢。
丽贵妃阮欢要家世有家世,要宠爱有宠爱,要性格有性格。
婉妃当时自然是不敢觊觎继后之位的,然而现在就不同了。
韵嫔很聪明,若她不聪明的话,不会从一个被人献上的玩物一步步成为了宫中的嫔位。
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了婉妃的用意,以及她笼络她和易书瑶的主要原因。
婉妃想要的,是搅浑瑾贵妃和德贵妃之间的关系,若是两位贵妃不对付,那么无论如何皇上至少都会处罚一位贵妃。
只有将贵妃的位置空出来,婉妃才有上位的机会。
韵嫔心思如电,但她面上不显,看着婉妃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只浅浅地勾了下唇。
“都是相熟的姐妹,何必说这些。”
韵嫔朝着易书瑶的方向不耐地摆了摆手,婉妃她惹不起,易书瑶她难道还惹不起吗?
起初,韵嫔还因为易家的缘故敬着易书瑶。
可自从她察觉到易家无论如何也不托举易书瑶,甚至还要易书瑶自己苦练舞蹈在皇上面前献媚,韵嫔心中也不自觉地看轻了她。
易书瑶听着韵嫔显然是原谅她的话,可看韵嫔微愠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得罪了韵嫔。
她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小心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无论是有些生气的韵嫔,还是敏感小心的易书瑶,婉妃看着她们两人,只觉得心中无比舒坦。
自己自入宫便没有皇帝的宠爱,但在这后宫,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