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瑾贵妃那边的动向吗?”
“不用。”
昭衡帝桌案上堆着成摞的奏折,他的朱笔在奏折上移动着,影响着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大事。
“朕相信瑾贵妃。”
——
傍晚。
兰香馆。
银珠如同之前每日,在戌时三刻的时候进了净浴房,伺候水仙沐浴。
宫人将净浴房布置好了,浴桶处在正中的位置,门窗的方向架了屏风,屏风的对面则是一处宽大的榉木衣架。
踏入温度正好的水里,感受着热水一寸寸没过她的足、小腿、大腿......
水仙闭上眼睛,靠在浴桶的内壁上,才轻声唤银珠进来伺候。
在宫里的时候,水仙不喜宫人伺候沐浴,宫人常常等候在外间,只隔着帘子或者屏风听着她里面是否传来呼声。
自从到了万芳苑这边,水仙每日都让银珠伺候沐浴。
这看起来很正常,因为行宫别院自然不如宫中妥帖全面,是个主子身边都守满了奴才。
故而,水仙突然的安排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昭衡帝。
“娘娘。”
银珠入了净浴房,如同前几日一般,始终等候在屏风外,没有再进一步。
听到银珠的声音,水仙轻撩起水,洒在自己白皙的手臂上。
“金桂的事情你之后不要再管。”
净浴房里没有多少布置,稍显空旷,声音便显得空灵许多。
“娘娘,金桂的父母......”
“我会让人安顿他们,你若是可怜他们,可以偶尔给些银两,但不要接触得太多。”
水仙知道银珠的耿直性格,多了一句嘱咐。
“银珠,我不想让你再进慎刑司。”
银珠收到金桂包袱的事情,她是昨日晚间才知道的。
银珠大约是在花朝盛典的早上收到的靛蓝色包袱,中午的时候闻得金桂的死讯,她缓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将事情告诉了水仙。
让她将事情告诉皇上的人,是水仙。
让她不要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的人,也是水仙。
银珠打心底相信自家主子,可她的眼前总是闪过金桂那张总是笑意盈盈的小圆脸。
“金、银......银珠,或许上辈子我们是姐妹。”
斯人已逝,可声音还在耳边。
或许有一天,她连她的声音也会记不住。
那时,就是这个叫金桂的姑娘真正消逝的那天。
银珠甚至还不知道她宫外的名字......
“银珠。”
她听到水仙轻柔的声音响起,和刚才遥远的距离不一样,这一次,她的声音离得很近。
烛光透过屏风,照亮了她的身影。
水仙竟不知何时,已经披着长袍来到了屏风的这边。
她的发尾潮湿,还淌着水,肌肤上也隐约能看到些未落的水珠。
银珠对上了水仙格外认真的目光,水仙朝着站在原地的她伸出手,轻柔地握住了她的。
“我懂。”
水仙看着面前这张虽然沉默,但眸中深藏着坚持的倔强的脸。
“我懂失去朋友是种什么感觉。”
上一世,这张忠诚的面庞被血染红,她抱得再紧,也阻止不了迅速逝去的生命。
“我理解你的愤怒、你的伤心,但你必须和金桂一家保持些距离,否则......”
否则那个多疑的男人,将会怀疑银珠,那时迎接她的,可能还是吃人的慎刑司。
水仙的脑海里闪过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那个人将小理子放在她身边,既是保护,也是监控。
这道理她何尝不懂。
所以,即使她担心银珠,也只让听露将银珠看住,不要让银珠做出什么傻事。
有些话,直到现在她才能和银珠交代。
“......我不想失去你。”
水仙紧握着银珠的手,她的掌心因为刚才沐浴,暖热的温度似是能从两人相贴的皮肤传递给银珠。
银珠看着这样的她,一时间有些恍然。
内务府时,她们一起受训。
之后她成为小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接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