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中,水仙显得极为用心,她拉着易兴尧坐在旁边,用死士送过来的烈酒帮着易兴尧仔细地清洗伤口后。
左顾右盼了会儿,又将自己的衬裙撕下边缘,贴着刚敷好的金疮药为他包好了小臂上的伤口。
易夫人在旁边自是冷嘲热讽,说的多是些易家要亡之类的丧气话。
水仙起初尝试忽略,可到了后面,还是因易夫人某些难听的用词而轻轻瑟缩了下肩膀。
易兴尧便给了死士一个眼神,死士便好说歹说地将易夫人请到了旁边,与正在包扎伤口的水仙和易兴尧分开了些距离。
易兴尧借着篝火,看着水仙专注的神色。
等她仔细地为他包扎完,水仙的身子轻晃了下,好似后反劲地涌上了被易夫人持剑欲伤的后怕。
她轻扶着额头,想要站起,却软软地倒进了易兴尧的怀里。
易兴尧下意识地用未受伤的手臂接住她温软的身躯,动作牵扯到左臂伤口,痛得他眉头紧锁,但怀中美人脆弱依赖的姿态,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占有欲。
他抱着水仙,亲自来到了一处用干草刚铺好的地方。
易兴尧将水仙放在干草上,沉思了半晌,还是将她的双手绑在了一起。
他始终不信她,却贪恋着她瞬间的温柔。
水仙陷入昏迷,任由他摆弄着,一双软白的手被捆在身后,稍微有点紧了,磨得她手腕泛红。
自始至终,易兴尧都紧盯着水仙的脸庞,看到她因疼痛稍微轻蹙了下眉,但还是没醒来,才放心地转身离开,去和死士商议逃离的事情。
在易兴尧离开后,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水仙才缓缓睁开了眸子。
她自然是没昏过去的,更是没因易兴尧帮她挡的那一剑而动心。
一切,都是水仙灵机一动想到的权宜之计。
易兴尧不信她,可她起码能得到些许的自由。
特别是......
水仙的双手尽管被捆着,但她侧躺在干草堆上,其实能隐约察觉到胸腹处一处的冰冷坚硬。
那是离宫前温静枫给她的长安镖局的令牌,这令牌倒是和镖局常见的令牌不一样,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精细雕刻的波浪与海浪间的一叶扁舟。
令牌不大,表面因常常被摩挲而显得光滑。
也正是因为不大,水仙能贴身戴着,连易兴尧都没发现。
水仙想起了刚才被绑在柱子上时,摸到的尖锐的石子。
易兴尧刚才扑了过来,水仙又将那石子藏在了刚才所在的干草堆里,后来给易兴尧包装的时候,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两眼,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石子,而是瓷片。
破庙里有些上面有字的碎瓷片,水仙更是注意到角落里有几片印有“长安镖局”字样的封箱纸残片。
这让她心中一动,察觉到一件事。
这破庙虽地处偏僻,但似乎是往来行商、镖队的一个临时歇脚点。
或许,长安镖局的人出入京城,走的正是这条路!
水仙并不能完全地确认,但这已经是她近日察觉到的再次传递消息出去的契机。
她只能赌一把!
再次起程前,水仙借口想要简单洗漱,易兴尧亲自跟到附近的一处小溪边,保持着一小段距离监视。
水仙说什么都不让他近距离观看,只说害羞,易兴尧便用绳子连接着两人的手腕。
水仙那边一旦有什么异动,他便能第一时间地察觉到。
拴着绳子,水仙蹲在溪边,掬起冰冷的溪水拍在脸上,借着身体的遮挡,她极快地从怀中摸出那枚令牌。
没办法动作太大,她便在指尖用力,将其精准地弹射进了溪流旁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深处。
在易兴尧堪称寸步不离的监视下,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甚至不知道是否真的会有镖局的人经过,更不知道他们能否发现。
“好了没有?”
远处传来易兴尧沉声的催促。
水仙连忙洗净手,装作刚刚洗漱完毕的模样走了回去。
在他们离开约莫半天之后,一队打着“长安”旗号的镖师押送着货物途经此地,惯例停下稍作休整,检查车马。
一名负责探查周围环境的年轻镖师,在破庙外水源灌水的时候,路过一旁灌木丛中无意间踢到了什么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