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当初易夫人几碗汤药灌下去,酿成了她这好孕体质。
想要解除的话,不是应该所用的是与当时易夫人寻到的药方类似珍贵程度的药吗?
水仙并不明白药理,但心中还是暗暗对这需要动用过多的天材地宝的珍贵方子产生了疑问。
“准。”
昭衡帝毫不犹豫,立刻吩咐冯顺祥:“按阿娜大师所言,立刻去办,不得有误!”
冯顺祥躬身领命,匆匆而去。
他毕竟是昭衡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心中也或多或少地泛起了与水仙类似的疑问。
冯顺祥面上恭敬,心中却已提起十二万分警惕,退出殿外后,立刻暗中调派了最得力的暗卫,将阿娜暂居的宫苑暗中围起,并吩咐下去,严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任何细微之处都需回报。
殿内,阿娜仍旧是世外高人的模样,她与昭衡帝解释了些仪式所需的流程后,便带着神秘的微笑告别了帝妃。
水仙靠在昭衡帝怀中,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阿娜离去的背影。
不知为何,她越看越觉得这位叫做“阿娜”的高人身影有几分说不出的眼熟。
可是,水仙细想之下却想不到她究竟像谁。
昭衡帝察觉到她的失神,垂眸凝视着她眸底的混乱,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水仙轻按了下额角,“臣妾只是有些乏力,才一时失神。”
她没将对阿娜的莫名熟悉放在心上,因为她确实未曾见过阿娜这张脸。
水仙只当是个巧合,也不去想了,只靠在昭衡帝的怀里,听他低声在她耳边徐徐说着永宁最近的轶事。
——
坤宁宫里。
与常日的虚弱不同的是,最近皇后的脸色颇好,在水仙因身体问题暂时代行不了晨昏定省后,没过多久皇后就将晨昏定省重新拿了回来。
皇后刘思敏说,如今日头正好,估计晴好的天气让她的身子舒服了些,又能重回后六宫主持每日的晨昏定省。
在阿娜来后宫见水仙的这天,皇后在自己的坤宁宫院子里,正手持金剪,气定神闲地修剪着一盆开得正盛的白玉兰。
听完宫女低声的禀报,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透着些冰冷的笑意。
“哦?皇上果然应允了,连无法预料的风险都甘之如饴……真是,情深似海啊。”
她剪下一段多余的枝桠,眸底掠过一瞬的冷讽。
“既然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本宫便如他们所愿。”
她放下金剪,拿起雪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
皇后步伐缓慢,朝着坤宁宫正殿走去,心腹宫女连忙上前,扶住了皇后的手臂。
皇后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侍女的手上,用只有她与一旁心腹侍女能听清的声音,淡声道:
“待皇上痛失所爱,肝肠寸断之时,自然会明白,谁才是能陪他走到最后的人。”
有风吹过她的裙摆,在庭院里扬起一片比高挂的日头还要明媚的明黄色。
皇后声音里不着痕迹地闪过了一抹杀意,“这后宫,终究还是需要本宫这个正宫主子来坐镇!”
——
又是一日的朝阳,明晃晃地将乾清宫照亮。
琉璃瓦泛着这天下最尊贵的明黄色,似是能将日头染色,落在殿前金砖上的阳光显得愈发明媚。
昭衡帝已经出发去上朝,晚起的水仙发髻松挽,正在圆桌旁用膳。
银珠守在她的身边,为她布膳。
水仙注意到桌上有道熟悉的糕点,银珠注意到她的视线,便为她夹了过来。
那看着香酥可口的糕点看着不像被动过,水仙刚才只是看到上面的鸳鸯觉得模样好看。
银珠夹过来的,还是这道点心呈上来后第一次被动。
莫非,只是瞧着可口,吃着却差劲?
水仙心中难免嘀咕,不过银珠既然已经夹了过来,她便小口地用了些。
没想入口后,糯米粉包着枣泥、核桃等馅料,堪称完美的搭配以及制作的用心让她略微惊讶。
“这点心......我好像在哪里吃过。”
如此好吃的点心,即使已经有些忘了细节,可入口的瞬间,她还是被顷刻唤起了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