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亲王府内,一连数日,碧落以其独特的冷艳与若即若离的手段,牢牢抓住了端亲王的心。
萧翊瑞沉溺于这美人乡里,似乎暂时忘却了被圈禁的烦恼。
帐幔之内,碧落假意依偎,纤指在他胸口画着圈。
“王爷乃是天潢贵胄,龙子凤孙,岂能长久困于这方寸之地?奴瞧着,实在心疼……”
端亲王搂着她,闻言脸色阴沉下来,恨恨道:“心肝放心!待这阵风头过去……那个贱婢,连同她那个不知好歹的妹妹,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碧落垂下眼帘,掩去眸底汹涌的杀意,温顺地靠在他怀中。
聪明如她,早就通过套端亲王的话,察觉了究竟是谁和他有仇。
只不过碧落想不明白,宫里如今正值盛宠的皇贵妃,究竟为何认识她?
有些话,碧落也自然不会蠢到去问。
当夜,她便通过周砚安排进端亲王府的贴身侍女,将端亲王这番恨语及王府近况传了出去。
——
礼和宫内。
昭衡帝处理完政务前来,见水仙独自倚在窗边,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轻愁,比往日更显柔弱。
“仙儿,在想什么?”
昭衡帝上前,自然地揽住她的肩,他如今心中对她怜惜至极,竟真的有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架势。
水仙顺势依偎进他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后的低哑。
“皇上……臣妾无事。”
“只是每每闭眼,总会想起秀儿那日……衣衫凌乱、惊恐无助的模样……是臣妾不好,若非臣妾在这宫中,她们也不会卷入这是非,受此惊吓……”
水仙说着说着,就掉下了小珍珠一般的泪。
衬着窗外光亮,愈发显得她眸光清浅,语带委屈。
昭衡帝闻言,手臂收紧,心中对端亲王的怒意更甚,对水仙的怜惜也达到了顶点。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用自己的脸颊触碰她的。
男人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帝王的承诺。
“莫要胡思乱想!这事与你无关!”
“你放心,有朕在,绝无人可再伤你及家人分毫。端亲王那边,朕绝不会轻饶,待查明一切,定给你和水秀一个交代!”
水仙在他怀中轻轻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他的话语安抚,又仿佛更加委屈。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望着他,声音软糯依赖:“有皇上这句话,臣妾……臣妾便心安了。”
她将脸埋在他胸膛,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理智得近乎微凉的谋划。
这一切,都是在为她的计划铺路。
借助旁人的手,倒不如她亲自动手快意!
——
坤宁宫内,皇后正对镜梳妆。
她刻意让宫女将脂粉打得薄了些,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眉宇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病气”。
“重阳登高大典在即……”
她对着铜镜,声音虚弱显得气血不足,眼神却十分冰冷,冷笑道:
“本宫这般病弱之躯,犹坚持出席祭祀,为皇上、为太后祈福……皇上纵有再大的气,总会念及几分结发之情吧?”
她需要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昭衡帝靠近她,看到她柔弱无助,从而心软的机会。
她吩咐垂手侍立的嬷嬷:“去告诉太医院那边咱们的人,这次给本宫准备的药,分量要拿捏准了。”
既要显出虚弱不堪,支撑病体出席典礼的艰难,又不能真误了时辰,惹皇上不快。
皇后显得极为熟稔,显然已不是第一次用虚弱的身体情况作为筹码,令昭衡帝顾念她,不敢动她。
这时,婉妃前来请安,见皇后这般模样,连忙附和。
“娘娘凤体违和至此,仍心系社稷,坚持祭祀,皇上仁孝,定会感念娘娘这片苦心。”
皇后浅浅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余一片冰凉。
她抚着铜镜中自己的苍白脸颊,淡声道:
“本宫与皇上,终究是多年的结发夫妻。这点情分,总还是有的。”
她需要这“病弱”作为武器,重新撬开帝王心防。
结发夫妻,情分自然与旁人不同……
——
礼和宫内,银珠已顺利回宫复命。
“娘娘,周大人说,事已办妥。”
银珠低声禀报,顿了顿,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声音更低了半分。
水仙看她神色,脸上浮现起了抹真心笑意,打趣道:“只说这些了?”
“周大人……还特意问了奴婢,在宫中当差是否辛苦,让奴婢……万事小心。”
水仙抬眸看了银珠一眼,见她耳根微红,心中了然。
她浅浅一笑,语气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