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形神俱灭，连魂魄都被打落轮回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可如今，他不仅回来了，而且……身上缠绕的命纹，竟是纯黑色的。

    “形神俱灭？”谢无妄轻笑一声，抬起手，指尖划过虚空，一道黑色命线浮现，竟如活蛇般扭动，“你说错了。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林渊眉头紧锁：“你窃取了‘亡命之纹’？你竟然以死魂为基，炼化禁忌命术，重塑自我？”

    “窃取？”谢无妄摇头，笑容依旧温和，“不，我是被命运选中的另一条路。你说你是引路人，可你可知，这世间有多少人不愿被命运牵引？他们想要挣脱，想要逆天改命，哪怕代价是堕入永恒黑暗。”

    他缓缓逼近，每一步落下，脚下便盛开一朵黑莲，莲心铭刻着一个个被抹去的名字。

    “我，便是他们的代言人。”谢无妄低语，“林渊，你引导命运，让他们‘选择’。可若他们的选择注定是痛苦、是毁灭、是无尽轮回呢？难道不该有人，替他们做出更好的决定吗？”

    林渊冷冷看着他：“所以你就成了命运的审判者？擅自改写他人命轨，抹去你不满意的存在？”

    “抹去？”谢无妄轻叹，“不，我是‘拯救’。那些弱小的灵魂，本就不该承受如此沉重的因果。我替他们斩断命线，让他们归于虚无，这才是真正的慈悲。”

    “荒谬！”林渊怒喝，“你所谓的慈悲，不过是剥夺他人存在的权利！命运再苦，也是他们自己的命！你算什么？凭什么替他们做主？”

    谢无妄静静望着他，忽而笑了：“你还记得师尊临终前说的话吗？他说??‘命术至高者，非掌控命运，而是理解命运。’可你真的理解了吗？你只是站在光明里，怜悯黑暗中的人。而我，曾亲身坠入深渊，知道他们真正渴望的是什么。”

    林渊沉默。

    他当然记得师尊的话。可他也记得，师尊最后那一声叹息：“无妄走得太远，已不知回头路在何方。”

    “你已经疯了。”林渊缓缓道，“你不再是谢无妄，你只是执念的化身。”

    “或许吧。”谢无妄点头，“可执念，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就像你心中的犹豫，你的恐惧，你的不甘……它们从未消失，只是被你压抑。而我，将它们尽数释放。”

    他抬手，黑色命纹如潮水般涌向林渊：“今日，我便让你看看，真正的命运之力，究竟该由谁执掌！”

    刹那间，天地变色。

    黑色命线如蛛网般笼罩而来，所过之处，命运长河染上死寂，漂浮的命纹碎片纷纷崩解，化作灰烬。林渊掌心命纹暴闪，白衣翻飞，双手结印，命力凝聚成一面光盾，硬生生挡住那滔天黑潮。

    “轰??！”

    巨响震荡虚空，命河掀起万丈波涛。林渊身形倒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你比我想象中强。”谢无妄淡淡道，“可你终究太过仁慈。面对一个愿为众生背负罪孽的人，你的‘尊重命运’，不过是一种怯懦。”

    林渊抹去血迹，眼神却愈发坚定：“你可以骂我怯懦，可以称我软弱。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践踏他人的命运！”

    他猛然抬头，双目如炬，体内命纹尽数燃烧，化作一道璀璨光柱冲天而起。那光柱贯穿三界，直抵命运之巅，竟在虚空中凝成一座巨大的命轮，缓缓旋转，洒下点点星光。

    “这是……命运引路人的终极命术？”谢无妄瞳孔微缩。

    “不。”林渊声音平静，“这是‘共命’。”

    话音落下，命轮骤然炸裂，化作亿万光点，如雨般洒落三界。每一粒光点，都融入一道游离的命运碎片之中，与其共鸣，与其共振。

    人间，一名即将自杀的少年握紧手腕，忽然泪流满面：“我……还有人在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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