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深夜来临时,秦川听到了阵阵呜咽的声音。
似哭泣,更有撒娇般的哀嚎。
刚开始,还是断断续续的,可到了快天亮时,已是此起彼伏。
接连不断。
声音也变得凄厉起来。
隐约间,好似遇到了世上最不公平的事情,发出强烈到极致的不满。
此刻天色朦胧,秦川皱着眉头睁开眼。
映入他眼帘的,就院子里木屋内,那五只青色的小狼。
正用爪子不断扒拉着木门,还用牙齿不断上下啃咬,发出阵阵刺耳之声。
一个个眼睛都绿了,死死盯着秦川的方向......
晨光洒落归途城头,石碑前的火莲微微颤动,露珠滚落,映出七彩霞光。那朵花自三年前便不曾凋零,仿佛守着一个亘古不变的诺言。而此刻,它忽然轻轻摇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秦川站在桃林深处,指尖轻抚一片花瓣,目光悠远。他归来已七日,却未曾真正安歇。每一步行走于这片土地,都似有无数记忆涌来??战鼓声、呐喊声、临终前战友握紧他手的温度,还有苏璃最后一次回头时眼中的泪光。
“你还记得她吗?”一道清冷女声从身后传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微扬:“千雪瑶,你来了。”
红袍猎猎,千雪瑶缓步走来,眉宇间依旧冷峻,可眼底却藏着难以掩饰的柔软。她望着那朵火莲,低声道:“我曾以为你会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化作星辰后便再不归来。可你偏偏回来了,还选在这座以‘归途’为名的小城。”
“因为这里最像家。”秦川转过身,迎着朝阳,“这里有你们,有他们的魂,也有……我想守护的一切。”
千雪瑶沉默片刻,忽然取出一枚玉符,递向他:“昨夜,南荒传来急讯。巫女梦中见九凰泣血,龙脉断裂,说是‘葬天棺’的气息再度复苏,且比以往更近人间一步。”
秦川接过玉符,眉头微皱。玉符上刻着古老图腾,正是南荒巫族独有的预言印记。他闭目凝神,一丝神念渗入其中,刹那间,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座沉睡于地底万丈深渊的巨大黑棺,四周缠绕着无数锁链,然而那些锁链正在缓缓崩裂,每一寸断裂之声,都伴随着大地震颤与生灵哀鸣。
“不是幻象。”他睁开眼,声音低沉,“它是真的醒了。”
“可你不是已经毁了它的核心意志?”千雪瑶不解,“那邪瞳已被净化,初源计划也随妖庭覆灭而终结,为何还会……”
“因为它从来就不只是一个计划。”秦川望向南方,“‘葬天棺’是上古时代某位逆天者留下的遗物,传说它封印的是‘原初意志’??一种超越生死、凌驾轮回的存在。而我们所摧毁的,不过是它投射在这个世界的一缕意识罢了。”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真正的棺椁,一直埋藏在南荒最深处的‘心渊’之下。当年大祭司之所以要制造‘容器’,并非只为复活自己,而是为了找到能承载原初意志的生命体。他们试过无数血脉纯种、天赋异禀之人,最终却发现,唯有经历过极致情感波动的灵魂,才能成为合格的宿主。”
“所以……你是唯一成功的?”千雪瑶心头一震。
“准确地说,我是唯一逃脱控制的。”秦川苦笑,“他们让我痛苦、让我失去、让我挣扎求生,就是为了锤炼这颗心。可他们忘了,人心不止能被操控,更能自我觉醒。”
风起,吹动他的白衣,袖角翻飞如羽翼展开。
“这一次,我不再逃避。”他说,“我要亲自下心渊,斩断最后的因果。”
千雪瑶盯着他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