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蛮,一天就知道吃肉,还不快过来!”
秦川说着,一把就将那肉块抓住。
眼看野蛮巨人大手临近,可秦川话语出口,头颅抬起的瞬间。
这野蛮巨人身体竟猛地哆嗦一下。
似乎秦川的声音,对它而言,如同天威。
哪怕它再饥饿,哪怕它再狂暴,可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秦川的声音。
那当初站在它的头顶,引动八方气息,询问自己可愿归顺的声音。
在这一瞬,让野蛮巨人睁大了眼。
它的大手在秦川面前三尺时,猛地停顿下来。
呆呆看了秦......
秦川离开南岭那日,天光未明。山道上雾气缭绕,湿冷的空气贴着皮肤游走,像是无数细小的记忆在耳边低语。苏璃送他至半山亭,没有多言,只递来一只竹筒,里面装着几粒药丸,墨黑如炭,却隐隐透出温润光泽。
“**心灯引**。”她说,“你体内的残规蚀魂不会自行消散,它像影子,你越逃避,它越浓。这药不能根除,但能让你看清它藏在哪里。”
秦川接过,指尖微颤。他知道这药意味着什么??不是疗愈,而是直面。每一次服用,都等于主动唤醒那段被天规铭刻的痛苦:跪拜、顺从、自我否定的岁月。他曾以为自己早已挣脱,可昨夜梦中,那棵长在始源碑基上的小树,竟被一道无形锁链缠住根脉,寸寸枯萎。
“你还梦见它了?”苏璃轻声问。
他点头:“守碑人没死,只是换了模样。这次……它在我梦里说:‘你不属于自由,你只是逃兵。’”
苏璃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它怕你了。只有害怕的东西,才会试图贬低你。”
她抬手抚过树干,那株名为“问路”的小树轻轻摇曳,一片叶子飘落,恰好停在秦川肩头。
“带着它走吧。”她说,“不必非得斩断过去才能前行。你可以背着它,只要不把它当成自己的命。”
他将叶子夹进《凡光纪?补遗》的扉页,转身踏上山路。
七日后,他抵达东海边缘的一座孤岛??**沉音岛**。
这里曾是天规律令的发源地之一,三百年前,九域最严酷的刑罚皆由此岛诏令下达。每一纸判书落笔,必有百人伏诛。后来战火焚岛,整座岛屿沉降三尺,海水倒灌,只剩一座残破钟楼矗立礁石之上,每逢潮汐涨落,便会发出呜咽般的回响,故名“沉音”。
而如今,岛上竟有人烟。
秦川踏上海滩时,正逢退潮。沙地上布满奇异痕迹??不是脚印,也不是兽迹,而是一道道用贝壳拼成的符号,排列成行,宛如某种失传的文字。更远处,几间茅屋依崖而建,屋顶覆盖着晒干的海藻与碎瓷片,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一个女孩坐在礁石上,赤足垂入浅水,手中握着一根骨笔,在一块平整的龟甲上刻字。她约莫十五六岁,眉目清秀,肤色微褐,唯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像是盛着整片星海。
她抬头看见秦川,没有惊慌,反而微微一笑:“你来了。”
“你认识我?”
“不认识。”她摇头,“但我等的人,总会来。”
她叫**阿湄**,是岛上唯一的“记语者”。据她说,沉音岛从未真正荒废,每隔三十年,就会有一人被潮水送来,带着一身伤痕和一段遗忘的记忆,在此写下所知的一切。写完之人,或疯或死,唯独文字留存下来,埋于岛心深穴。
“你是第七个。”她指着钟楼下方一处裂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