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与明珠》(2 / 2)

sp;  【第五章鬼雨霖铃】

    流放夜郎的官船至白帝城,李白忽见崖上吐蕃仪仗。昔日相府千金而今披赤罽裳,额间天珠映得江涛血红。“先生曾言人生若只如初见,”琅掷下金鋀落瓦砚,“可识得此物?”

    原来她以龟息假死遁和亲,暗中扶持吐蕃幼主改制。李白捧起崩缺一角的砚台,正是当年曲江宴砸御砚的残片。忽闻箭啸破空,李林甫派的刺客竟追至苗疆。琅推开李白时,毒矢穿透她胸前蜜蜡璎珞,溅开的金珠恰似初见时曲江的碎浪。

    “痴儿!”李白割袍裹伤,见她从血衣内取出明珠:“这是你醉坠曲江的玉冠珠…我磨了十年…”话音未落,山崖崩裂处,吐蕃骑兵万箭齐发。李白抱她坠入江心刹那,怀中滚出翡翠双陆棋——原是琅幼时与他手谈的赌注。

    【第六章月蚀连珠】

    廿载后,谪仙病逝当涂的消息传至逻些城。已成吐蕃摄政太后的李琅,正在布达拉宫熔炼赞普金印。忽有唐使献白玉匣,内盛李白绝笔《临终歌》残卷,斑驳墨迹间夹着粒蚌珠。

    是夜大雪压垮金顶,琅抱匣跌入冰窟。恍惚回到曲江畔的珍珠帘后,见那人用鸬鹚杓舀起池中月影:“娘子可知,月蚀时蚌蛤吐珠最圆?”她惊醒时手中明珠泛潮,帐外巫祝惊呼:“文成公主镜坛显灵,照见长安李花落!”

    翌日吐蕃罢兵盟誓,唐使获赠九曲明珠串。穿过每粒珠孔的月光里,都藏着半句《清平调》。唯有老玉工在穿绳时窥见机密——最大那颗夜光珠核心,竟封着片带血的诗笺,落款是天宝三载上巳节,曲江池水染胭脂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