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废物!你们这些庸医!”
被骂作庸医的王元义和陈若望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间,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他俩均是在东京城享有盛誉的杏林高手,皆出身医学世家,祖上乃是参与编修《太平圣惠方》的名医王怀隐和陈昭遇。行医三十载,凭借着精湛的医术备受尊崇,如今还是头次被这般指着鼻子辱骂,心中自是愤懑,对这位驸马爷的观感差到了
极点。
“这是怎么了?”荣德帝姬刚一迈入房间,便被眼前满地狼藉的景象惊到,皱了皱眉。
王元义见帝姬驾临,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疾步迎上前去:“回禀帝姬,驸马小腿之处骨有小折之状,拔伸牵引、端挤提按乃是复位接骨的必要手段,可老身方才尝试了数次,每一次操作,驸马皆觉疼痛难忍,老身难以继续施术,无从下手
啊。”
陈若望在一旁也默默地点了点头,以表认同。
“定是他们医术不精!”曹晟一听王元义的解释,立马大声抢白道。
荣德帝姬几步走到床边坐下,眼前的男子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面容已看不出往日俊秀的模样,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厌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轻声劝道:“阿晟,正骨难免会有些疼痛,不过只是那一瞬间的事,你且忍耐片刻便好。”
曹晟一听,哪里肯依:“不不不!岂止是有点疼痛,简直是痛不欲生!阿奴,你让人去请太医来好不好?”
他这般涕泪横流,哪有一点驸马都尉、侍卫亲军马军司副都指挥使的风范。
荣德帝姬见他这副模样,顿时挂下脸来,声音也冷了几分:“怎么?阿晟是觉得打不过女子十分光荣,要闹得宫里人尽皆知才行?还是说想让大家都看看你因为一个折伤轻症哭天喊地的样子?”
言罢,她不再理会曹晟的哀求,径直起身,转而面向王陈两位医家,神色缓和了些许道:“二位郎中不必顾虑,尽管放手施诊便是。若是驸马因乱动而致使伤势加重,我定不会因此怪罪二位。”
“多谢帝姬体恤。”王元义与陈若望赶忙躬身下拜。待他们再起身时,荣德帝姬已然款步走出了房间。
二人相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一同走到曹晟床边......片刻后,撕心裂肺的叫声再次响彻整个都尉府。
一刻钟之后,曹晟腿上那由米糊草药混合而成,涂抹在纸上而后敷在伤处的糊状物已经干透。王元义仔细地将他的腿在床沿固定稳妥,陈若望则在一旁笔走龙蛇,迅速写下需要注意的事项,随后交予下人,两人便迅速离开房间。
曹晟这会儿腿部的疼痛已有所缓解,但是心里却觉得难受至极??
帝姬方才那番话究竟是何意?难道是嫌他丢人现眼了?
如此说来,她是不是就打算不再追究那都承旨的责任了?
岂有此理!自己堂堂驸马都尉,被一个枢密院六品小官打伤,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可眼下,自己的妻子不但不向着他,反倒处处袒护外人!
他越想越觉得蹊跷,若不是那人是个女子,他几乎都要怀疑二人之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了。
想到这里,曹晟的面色愈发阴沉,他满心苦涩地意识到,自己这个驸马都尉当得实在是窝囊透顶??娶了一位尊贵无比的帝姬,本以为是享尽荣华富贵,却不想竟是将一尊大佛请回了家。平日里,对她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