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去完成那幅《鸳鸯戏水图》。
这幅戏水图还缺了最后对于水面的描绘,赵佶沉思良久,最终决定用鱼鳞状的细密线条勾勒出水波,向远处渐渐虚化,以表现出池塘整体的宁静和细微的波澜。
半个时辰后,赵佶落下最后一笔。他对于这个新绘画技法的展现效果十分满意,心中松快了一些,抬眸却瞥见张迪又在葆和殿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不禁怒由心生。刚欲开口呵斥,却见张迪谄媚一笑,脸上又挤出四条渗着蜜汁的褶子来,双手
奉上一页粉笺:“师师姑娘给官家递了信儿。”
赵信的怒焰顿时像春阳融雪般消融。
他接过粉笺,展开一看,是一阙《如梦令》
宫禁华灯深户,身似飘蓬难驻。
向午倦凭栏,望断御街云路。
幽绪,幽绪,
怕见杨花飞处。
其辞婉丽,其情幽微,赵佶逐字品阅,不禁心动神摇。
他似乎已瞧见李师师于自己离去之后,孤身一人斜倚在小轩那雕花栏杆之上,星眸遥望着宫禁方向,御街之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于她而言却似空无一物,只因牵挂的身影已没入宫墙。
念及此处,赵佶喟然长叹??她既不愿踏入宫闱,受那繁文缛节的束缚,自己身为天子,又岂能常伴其侧于宫外?故而她便只能在这无尽等待与思念之中消磨岁月,以百无聊赖的姿态将情思系于自己一身。
若能觅得一法,解她心中忧悒,博美人展颜一笑便好了。
愁绪萦怀,赵佶幽幽叹息,正自怅惘,忽然想起荣德帝姬先前的话。
棘盆?世间女子,大抵喜爱热闹,师师应该也不能例外罢。
倘若她自金钱巷举目眺望御街时,映入眼帘的是那为她搭起的棘盆上高高飘舞的彩缯,她是否会因此而稍感慰藉呢?
罢了,朕便为师师破例一回又何妨!
师师聪慧灵秀,才情过人,若见朕为她这般筹谋,定会感知朕深情厚意,情思缱绻更盛往昔……………
“张迪!”赵佶昂首扬声,声传殿外,“速去荣德帝姬处走一遭!”
都尉府内。
荣德帝姬把玩着手中那珊瑚手钏,斜睨了眼一边的郁竺:“郁大人可真大忙人一个。”
郁竺讪讪笑了下??可不是嘛,早上进宫当铲屎官,紧接着便要去校场盯训练,方才又抽空到金钱巷走了一遭,然后便赶来都府复命......幸亏童贯从来不查她的岗,不然她在枢密院的考勤记录可真是一塌糊涂了。
荣德帝姬一番调侃过后,神色稍敛,回归正题:“你让我说的,我可是一字不差全对父皇说了,你说的助力呢,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效?可别让我白忙活一场。”
郁竺笃定道:“殿下放心,应当不久就会有陛下的旨意传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荣德帝姬身边的奶娘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福了福身,通禀道:“殿下,官家身边的张内相来了,此刻正在前厅候着呢!”
荣德帝姬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亮色,转眼又瞥见郁竺脸上那幅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当下心中愈发安定,整了整裙摆,朝着前厅走去。
郁竺耐心等待着,一刻钟后,荣德帝姬满面春风地从外面返回,手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