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高兴,但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太过瘾。他自诩高手,所追求的是那种势均力敌,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酣畅较量,最后再技高一筹胜出,如今这种碾压之势,着实缺了些趣味。
因此,趁着中场休息的当儿,他将高俅唤到身边,颇有些认真道:“高卿,可不许再让着朕了,拿出好本事来,朕记得你从前那蹴鞠的本事在东京可是数一数二的,且放开了手脚,与朕尽情比试一番。”
高俅苦笑一声:“官家这可真是折煞微臣了,并非是臣有意藏拙,实在是官家技艺精进不少呀。”
他是有苦说不出??如今这局势纵容有他技术退步的原因,但更多还是被队友所累,这些人不像他早年时常陪着官家蹴鞠,知道官家喜欢旗鼓相当的较量,一个个瞻前顾后,生怕赢了官家犯下一个大不尽的罪名。
可眼下又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直接把这些人召集起来,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你们都好好踢,别太拘谨了,和官家踢得有来有回些,等官家踢得尽兴了,差不多的时候再稍微放点水就行了吧?
高俅暗暗叹气,和他笑中带哭的表情不同,一众臣僚和内监处的气氛很是热烈,连蔡京都从椅子上颤巍巍站了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朝着官家大献殷勤,溢美之词似波涛汹涌。
郁竺眼瞅着这奉承的气氛正浓,也趁机到:“陛下今日风采当真叫臣等当大开眼界,如今才算明白了什么叫龙跃于渊,高太尉也是渐入佳境,依微臣看,何不踢满五十筹,以官家的身手,便是八十筹也无碍呀!”
此言一出,高俅脸色僵硬,心里暗叫不好,还未及出言反驳,却听见朱?兴奋得有些变了调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都承旨所言,真是说到微臣心坎儿里去了!微臣平日里就盼着能有机会在官家身边时时伺候着,只恨多了个“物件‘不得如愿,
这才往返东京和江南,虽说也是为陛下尽忠之事,但哪能比得上此刻为您鞍前马后,一睹官家您的风采?这才三十筹,微臣球都捡不了几次啊!“
他除了搜集花石纲,平日里无所事事,虽说陛下钟爱奇花异石,可老是靠着这一个途径去讨好陛下,也怕时间长了失了欢心,正想借此机会表现表现,所以一听到这话,立马就顺着杆子往上爬。
只是朱?这马屁拍得实在恶心,连平日里见惯了阿谀奉承场面的蔡京等人,都觉得有些过头了,在场宦官等一众确实没有那‘物件‘的,不由得面露尴尬之色。
然而这等低俗的话却令赵佶极为受用,他被逗得哈哈大笑,还亲昵地拍了拍朱?的胳膊肘:“好!就依卿所言,今日难得如此尽兴,那就踢满八十筹吧,高卿,你可不许再推辞了呀!”
郁坐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目光落在朱?身上,若有所思??这位“买办”之子,极尽谄媚之徒,倒是出乎意料地“有用”。
不多时,众人又重新回到蹴鞠场上,球在一双双方头牛皮靴间传来传去,右军中有些聪明伶俐的,看出了官家的脾性,开始尽力敞开了踢,一时间形势有些焦灼,一筹球能来来回回传个五六十回不落地,直看得旁观众人目不暇接,不时发出阵
阵惊叹之声。
这可就苦了高俅,这群人当中,当属他体态最为圆润,三十筹尚可咬牙支撑,五十筹已是力不从心,八十筹全然难以接续。
可偏偏众人都知他高俅是靠着蹴鞠这门本事一路起家,要是就这么认输下场,且不说官家心里会怎么想,旁人指不定会在背地里嘲笑他,连自己的看家本领都丢了。
如此,这位禁军统帅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在场上强撑着,几乎是吊着一口气,脸色愈发惨白,喘息声也愈发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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