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看来确实是对今晚遇刺而禁军又护驾不周之事心怀极大的不满了。
于是他没有贸然起身,依旧伏在地上,按照之前的盘算,抛出了那早已准备妥当的台词:“陛下恕罪!陛下遇刺,微臣心急如焚,此刻来迟,实乃事出有因啊,还望陛下容微臣细细禀明。”
“哦?是和缘由?”
高俅飞快地瞥了刘?一眼,眼中似有深意,旋即面向前方道:“陛下,早在棘盆开始十多日前,微臣偶然间便发觉那前来献艺的济州傀儡戏班子的人举止神态间有几分异样,心下颇为不安,当下不敢稍有懈怠,即刻遣人提醒都承旨,告知她这戏
班子之人恐有问题,万不可掉以轻心。”
“怎料都承旨闻此,却道陛下您十分喜爱这傀儡戏,切不可因此事而扫了您的雅兴,而且她还再三向微臣担保,言称这戏班子众人皆是经她悉心遴选而来,断不会生出差池。微臣虽仍有疑虑,却也不好再多做阻拦,无奈之下,只好与驸马商议,
暗中派人盯视,只盼能以防万一。”
“谁料想,这群反贼竟是有备而来,且武艺高强,非比寻常,微臣派去盯视的那些禁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怜就在今夜,皆遭毒手,命丧黄泉。微臣刚刚就是接到了那边的传报,心急如焚,一刻不敢耽搁,亲赴大晟府查探情形,看看能不
能从中寻得些许线索,揪出那些反贼的踪迹,这一来二去的,才耽搁了些时间,以致未能及时前来护驾,微臣惶恐至极,还望官家恕罪。”
说罢,高俅毫无心虚之态,缓缓抬首,目光坦然。
他这一番话,端的是精妙绝伦,三言两语间,将诸多责任推诿得干干净净。更厉害的是那话里话外所暗藏的玄机??戏班子都是郁竺亲自挑选的,自己已经提醒过了,她却寻那诸多借口,一味搪塞推脱。往轻了说,这是她粗心大意,疏于防
范;可往深了想,又有谁能保那她与那反贼毫无瓜葛?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在这朝堂之上,最无足轻重就是真相了,只要能挑起官家对别人的猜忌之心,祸水东引,自己这一关便算是过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郁竺身后那个面生的人便一下子跳将出来,满脸怒容,高声喝道:“一派胡言!”
高俅见状,心中暗喜,面上却佯装恼怒,当即呵斥道:“此处乃是御前,岂容你这般肆意喧闹!”
郁竺赶忙一抬手,拦住了身后之人,而后神色一正,缓缓跪在殿中,朝着官家恭敬地行了一礼:“微臣兄长适才情绪过激,万望陛下海涵。然而兄长之所以如此,皆因高太尉适才所言,纯属子虚乌有之事。高太尉即未与微臣商议过相关事宜,微
臣也是从未有过陛下素爱傀儡戏‘这般说辞。高太尉言之凿凿,称自己与驸马亦有过商议,既如此,那可否请高太尉拿出确凿证据来呢?若无证据,这般凭空捏造,叫人如何能信服?“
高俅听闻此言,不慌不忙地甩了甩衣袖,悠悠说道:“证据?那大晟府中我麾下那十二个亲兵以及驸马都尉手下五个亲兵的尸骸,便是最为有力的证据。我等派去之人,皆因那反贼而命丧黄泉,若不是事先有所察觉,又怎会派人前去盯着呢?这
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所言非虚吗?”
他心里很是坦然,即便此刻要去将曹驸马找来核对说辞,自己这番话都是对他有利的,曹晟定然会顺着这杆子往上爬的,根本无需多做担忧。
双方你来我往,义正言辞地辩驳起来,将童贯、梁师成等人看得呆愣住了,他们在这宦海之中沉浮多年,自然晓得此刻绝非是能贸然发表见解的时候,于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