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己的血，才最安全。

    等李乾一瘸一拐地走回住处时，王老财眯着眼看了眼分量足够的柴火，才稍稍缓和表情。

    “晦气，还要费老子的水，今日工点扣完，明日死不了继续给老子劈柴去。”

    冰凉的水冲洗净身子、衣物。

    李乾打着颤，忍着浑身的疼痛，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丢了吗？估计是跑的时候掉了。洗衣服的时候没找到，算是破财免灾吧。”

    白日里，捡到的那枚铜钱，也不见了踪影，李乾长叹一口气，祸不单行。

    只觉刚刚睡着，一声闷响惊醒了李乾。

    “娘的，老子给你说了多少次，连个破门你都修不好？”屋外传来王老财的咒骂。

    “老大，您这门梁咋卡上去的，我真搞不明白。还要重新做合叶，那东西是怎么和木梁连成一体的，我不会啊。”李乾听出来了，这是一直负责给王老财端茶倒水，生火叠被的师兄，叫牛赞。

    有些小聪明，但心不坏。

    “废物，不是给你了一本木匠书嘛！”

    “那书全是字，有些还糊住了，像天书一样，我真看不懂啊。”

    “就你这样子还修仙？修个屁！废物！”

    “哎呦~”屋外传来一阵拳打脚踢和哀嚎声。

    李乾长叹一口，穿上挂在窗口，破烂潮湿的衣服，打开门走到了外面。

    不是李乾好事，喜欢看热闹。

    这是王老财定下的规矩，教训人的时候都要出来观礼，吸取教训。

    按他的话来说，叫“杀鸡儆猴。”

    院子里，所有的师兄都低着头，硬着头皮看着王老财一脚脚踢在牛赞的小腹上，丝毫不顾及平日里的辛劳苦功。

    王老财踢累了，一屁股坐在牛赞蜷缩如虾的身上，手在牛赞的胸口摩挲一阵，扔出一本泛黄的破书。

    好巧不巧，掉在李乾的脚下。

    扫视一圈，王老财道：“谁能干？”

    见所有人都低头不语，王老财一拳打在牛赞的胸口，伴随着一声哀嚎，王老财道：“哼，老子要是受冷风睡不好，你们狗日的废物们，也别想好过！”

    见还没人说话，王老财继续道：“谁修好了那门，往后牛赞得活他做。而且，我给他画一千工点，让他去换炼气功法！”

    听闻此话，园中的杂役弟子皆是眼睛一亮，但看到牛赞还在像蚯蚓一样痛苦蠕动，都重新低下脑袋。

    军令状，不好立。完不成，是要杀头的。

    李乾也是如此，口中喃喃道：“当初舅舅隔壁家就是木匠，要是有时间学两手就好了。”

    “虽说伺候王老财有些受辱，但不用干重活。再说，能换上炼气法，万一凝练成功，突破了炼气一层，就能进入外门。”

    “王老才，借他一百个，一千个胆子，他敢在外门弟子面前说个不字？”

    “打不死他！”

    “嗡~”像是耳鸣，又像是听见了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

    李乾盯着地上扔着的那本书，随着凉风吹动，页页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