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骤然沉寂了下来。

    梁川忽然叹了一声。

    “本座自问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我还以为你会狡辩几句,尝试将我骗到前方的坟墓之中。”

    林焰淡淡说道:“作为存世不知多少万年的神灵,除去被权柄方面的影响,或者诡夜的侵蚀......单是论及本身,应该没有几个蠢货。”

    梁川微微抚须,说道:“存世多少年,不见得多么聪慧,而如你这般,二十来岁的年纪,非但本领高绝,智慧似乎也不差。”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我知你有天眼,可以勘破虚妄。”

    “所以这一层皮,内中布下了帝阵,阻隔天眼的探查。”

    “梁川在前往栖凤府城的途中,被本座镇灭了元神,从而披上了他的皮。”

    “为了修补这所谓的无漏真身,有十三位神灵出手,合力协作,才算是天衣无缝。”

    “按道理,你是看不穿的。”

    随着梁川的声音。

    林焰微微点头,并未否认。

    就算他拥有天眼,并且具备造化万象功这等层次的变化之术,也无法看穿对方的虚实。

    十三位神灵合力协作,修补无漏真身,并且布下帝阵......哪怕眼下知晓,对方不是梁川本身,依然没有看出变化的痕迹来。

    “既然如此,圣师是如何发现的?”

    梁川含笑问道。

    林焰说道:“这一路行来,你我之间的交谈,可不只是我想了解昆仑祖境。”

    “这一番交谈,本座自问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梁川想了想,说道:“为了将这场戏演得足够真实,镇灭其元神之前,本座将其毕生经历全数翻阅过了一遍......先前所言,无一虚假。”

    “你说的这一切,确实没有破绽。”

    林焰平静说道:“无论是我已经知晓的情报,还是关于昆仑祖境的秘辛,我都没有察觉到异状,但是......你说得太多了。”

    梁川怔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道:“本座明白了,原来是人族当中,所谓的上下尊卑......”

    “你作为旧神,将世间众生都视作蝼蚁,在你眼中,人族都一样。”

    林焰说道:“因此你不会在意这些人族当中的规矩......有些时候,我也觉得规矩乃是陋习,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他看着梁川,缓缓说道:“尤其是在昆仑祖境当中,其实类似于上苍,在长久岁月的发展之下,因为地界有所局限,因此阶层划分,更为固定。”

    “位居上层的贵族,也许已经数千年岁月里,都是贵族。”

    “所以在昆仑祖境当中,地位的差距,会被看得很重。”

    “而这一点,我也已经从圣盟那边,初步有过了解。”

    说到这里,林焰轻声道:“有些事情,也许作为太上长老的梁川,心中是知晓的,但涉及秘辛......理应是昆仑帝子与我亲自交谈,而不是梁川告知于我,将底细丢得干干净净。”

    “原来如此。”

    梁川施了一礼,正色道:“本座受教了。”

    林焰静静看着对方,道:“身为神灵,居然愿意向我这凡夫俗子行礼,倒有颇有些不耻下问,礼贤下士的味道......敢问是哪一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