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将夜晚变得如同白昼一般,七慕躺在舒适的大**,身上盖着金丝边的被子,额头却冒着冷汗,神志昏沉,又辗转难安。
千大夫小心的把完脉,望着脸色担忧的顾南瑾,说道:
“果然是开始发烧了,这就麻烦了。”
此话一出,顾南瑾的面色更加难看了,语气稍稍严厉了些,道:
“你是大夫,不要唉声叹气的,快说应该怎么办,要用什么药才对她最好,我这里大约都有。”
千大夫闻言,诚惶诚恐,福身道:
“姑娘因为伤口发炎而发烧,今夜应该是要在发烧中度过了,所以,退烧的药是一定要吃的,这点倒是不难,老朽开一副药性温和的退烧方子即可。”
“就是麻醉药和退烧药,老朽…………”
顾南瑾蹙眉,道:
“两者不能在一起服用吗?”
千大夫点头,又摇头,见顾南瑾倏然的勾唇微笑,那双极好看的眼眸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立即福身说道:
“是这样的,老朽以前幸运的用过一次麻醉药,知道人服用之后,一刻钟便会失去知觉,故而割肉也不觉得疼了,可是,老朽并不清楚麻醉药具体是用的哪几种中药制作而成,若是贸然和退烧药前后喝了,万一这药性有冲突,那可就…………”
顾南瑾瞧了一眼**的人,目露温情,仿佛是在看着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珍宝,他缓缓的说道:
“手上的伤再等等,先退烧吧,她最重要。”
万一要是脑子烧坏了,那可怎么办?谁来赔她一个这么聪明又这么倔强的小姑娘。
千大夫福身道:
“是,老朽这就去开退烧的方子,等她喝下后,大约明早就能退烧了,之后再喝麻醉药,处理伤口,然后修养一阵子,便能恢复精神气了。”
顾南瑾挥动扇子,眼眸里是很明显的不耐烦,示意千大夫赶快下去开药方,千大夫见状,大气都不敢出,福身行礼,旋即转身就走。
等千大夫走后,白芷端来一盆凉水,和一块白洁的帕子,对着顾南瑾福了福身子,轻声说道:
“少爷,你要不要去休息,我来照看叶姑娘就好了。”
顾南瑾摇头,接过白芷带来的东西,动作生疏的将帕子放在水中,又稍微捏干,然后叠得方方正正的放在七慕头上,他自来矜贵,连照顾人的举动都显得比旁人来得高贵。
白芷低头,全程不敢多看,在室内待了一会,便觉得自己无用武之地,还会影响自家少爷,便打算走人。
在走之前,白芷惯例问了一句:
“少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顾南瑾一直专注于照顾七慕,闻言,也只是淡淡的说道:
“无事。”
白芷福了福身子,正要转身,却突然听见顾南瑾又道:
“你让厨房备着点汤汤水水,免得她醒来又饿了。”
白芷低声应了,极快的看了一眼**的人,眼眸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像是羡慕、又像是感慨的东西,随即,轻轻的离开。
而在**的七慕,她昏昏沉沉的睡着,那柳眉始终轻轻的蹙着,顾南瑾优雅的俯身,想要替她抚平,可昏睡中的七慕竟然自己稍稍撇开头,恰好避开与他的接触,顾南瑾有些愕然,惊讶于七慕在睡着的时候,会有这么严重的防备心里,居然连他都不肯相信。
如此想着,顾南瑾不免有些落寞,但还是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勾起一个笑容,但此时,却听见七慕喃喃着说道:
“你是谁?”
那语气微微颤抖着,又如想要去触碰泡沫的人一般,想要亲手抚摸,又怕泡沫破碎,那种隐含的珍视,令人动容。
顾南瑾听力极佳,纵然七慕说得模糊不清,可是他还是能够判断出,七慕说的确实是这三个字,顾南瑾脸上的微笑最终成型,依然如翩翩公子一般,又带着自有风流倜傥,但那意味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他的笑容有种危险的味道。
顾南瑾敢肯定,七慕唤的不是他,七慕问的不是他,因为七慕从来没有与他那样说过话。
也许,在她的心中,他更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人,凡事都可以求助于他,好似只要他一出手,就没有什么不能够解决的…………
顾南瑾凝视着七慕,看着她脸上的惶恐失去和迫切想要,他轻轻的取下七慕额头上的帕子,放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