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一抽。
明晃晃的戏台上,正演到女子不幸被敌国俘虏,栓在地牢的柱子上,诸般**,被虐待得十分的凄惨。
小河公主遥望戏台,目光收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杨觅清:“原来……你居然好的竟然是这一口么……”
“……”
杨觅清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明确:她是一个热爱单身的小猫咪。
杨觅清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单身猫,门前没染上半分的是非,并不是自己这个单身猫当得如何模范,而要归功于雪域的八卦氛围没有楼兰来的的浓厚。
但今日这一场戏听得杨觅清十分忧心,她觉得,似她这般已经当了单身喵的人,着实不好再被卷进这种染了桃色的传闻。
纵然是和莫寻冷的传闻,赶在几年前,是她杨觅清想也想不来的好事。
杨觅清有一个连清逸都比不上的优点。清逸是一遇上琢磨不透的事,不琢磨透不完事,她则是凭本能行事。
杨觅清觉得自己的优点大的其实并不是审判案情,而是西域长史李柏都夸奖她执着时是真执着,放手时是真爽快,杨觅清一向也觉得自己的行事对得起这个名号。
前些时日是杨觅清没有做好准备,但后来她想起了自己的一条心中原则。她活了这么久,身边累起的原则何止成百条,是以这一条她刨了好些日子才重刨出来,“不要和其他女人有牵扯的男人好,和其他男人有牵扯的男人也不行,男男不行,男女也不行”。
杨觅清曾经要死要活地喜欢过莫寻冷,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她是真执着,但是莫寻冷却没有看得上她,还很有可能看上了别人。
所以她自降身份当他宠物的时候,白白在他宫里,连句话也没够得上同他说一说。
杨觅清觉得这个事儿,就当是从来没有过罢,本来这个事儿,对莫寻冷而言可能就从未有过,如今她想得明白了,旁的人如何对莫寻冷,她也如何对他,这样才是正道,当然能躲还是躲一躲,得生些什么不必要的枝节。
她认请这个事,就开始十分注意同他保持一个距离,但不晓得近来这个距离为什么越保持越近,她考虑了良久,觉得应该再采取一些手段,将他们俩的距离努一把力保持得远一些。
但杨觅清刚刚做下这个决定,就十分迟钝地发现,右手上常戴着的金黄色送她的那只银色的水晶符咒不在了。
那是十分要紧的一个小手链。
杨觅清仔细地回想片刻,弄明白,应是那一夜掉在了莫寻冷楼黎宫的后院里了。
在他们两人保持一个加遥远的距离之前,她还得主动去找他后一次。
正是风口浪尖,行事需得低调谨慎。但,欲不惊动旁人晤得莫寻冷一面,却是件难办之事。
杨觅清一番思量,想到了七月十四日,心中略有盘算。
莫寻冷身为鬼魅族的摄政王,如今虽已半隐居在一十三天,到底还有一些差事尚未卸给鬼王,比如,掌管官的事物。有道是“七月十四,鬼族临驾人间”,每年的七月十四,大千世界数十亿凡世中因冤魂而逝去的死者们,皆需登上楼兰鬼魅之地,在楼兰的楼黎宫中虔诚地拜谒一回摄政王,求赐一个相宜的地狱阶品。
而一向的惯例是,待朝会结束,朝拜的鬼魂散去,莫寻冷会顺便检视一下楼黎宫中,再逗留个一时半刻。
杨觅清便是看中了这一时半刻。且,她自以为计较得很是周密。
七月十四,鸾鸟合鸣,天雨曼陀罗花,量世界生出六种震动,以示楼兰城门开迎八荒逝去者的悲鸣。
杨觅清原本做的是一大早去楼黎宫外头蹲点的打算,临了被小河公主缠住大半个早晨,好不容易甩掉近来益发聪明的小河,一路急匆匆到得楼黎宫门外,却并未听闻宫中传出什么朝拜之声。
杨觅清揣摩着,大约朝会已散了。抽出一张帕子做揩汗状,掩了半张脸,问一个守门的侍卫:“摄政王他……一个人在里头?”
小侍卫是个结巴,却是个很负责的结巴,拦在天门前道:“敢、敢问姑娘,是、是何……”
杨觅清捏着帕子,把脸挡了,只露出个下巴尖儿来,道:“楼兰,小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