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魂师原本只知道东帅被人设局遭难,却对其中的风诡云谲一无所知。
此刻听到真相,他心中先是震骇,随即怒火翻腾。
原来竟然是自家人联系外敌算计东帅,这是他绝难容忍的。
许刺宁又道:“你可知道蒋冲是怎么死的?如今我便实话告诉你,蒋冲是死在周凤手里。
周凤,正是天机神府安插在东庭的奸细。
也怨我当时未能察觉,才酿成今日大祸,连我自己都险些丧命。”
无魂师闻言,面容在月光下愈狰狞,仿佛一张厉鬼面具。
他阴冷森然地吐出一句:“东帅,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许刺宁道:“绝不可擅动!
你现在更不可现身,一切听我号令行事。
我要将这些异心之辈一一揪出,一网打尽!”
无魂师点头:“是!”
许刺宁挥手,命他先行退去,以免暴露行迹。
无魂师便先悄然回自己的“尸巢”
去了。
而许刺宁则转向郁白的住处。
他心中清楚,周凤被郁白蛊惑,如今众人至少都以郁白马是瞻。
凡是心怀异志者,必定会找他商议。
只要暗中潜察,或许还能再揪出更多密谋者。
他避开巡守,悄然潜到郁白屋外,隐身在窗下。
屋内灯火犹亮,郁白才回到屋里,还未歇息。
这时候,一个人进入园子,朝郁白房间走来。
许刺宁隐在黑暗中,凝神一看,认出来者是东庭三大管事之一的袁保,掌管日常采办。
东庭上下千人衣食开销皆出自他手,这可是庞大而不可或缺的费用。
所以这也是肥差。
袁保丝毫未察觉隐藏在黑暗中的许刺宁,他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下门,口中低声唤道:“副帅,是我,袁保。”
屋内传来郁白声音。
“进来吧。”
于是袁保推门而入,顺手又把门关上。
许刺宁在窗外,与黑暗融为一体,不丝毫动静,偷听屋内二人的对话。
袁保恭敬道:“副帅,您真是受累了,属下都看着心疼。
以后您就是东庭之主,我们还都要仰仗您,务必要保重身体。”
郁白沉声道:“我确实是疲惫不堪,所以长话短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袁保应道:“副帅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赤虎庭主陈亢已经表示效忠副帅。
届时陈庭主会带部下助副帅一臂之力。
若陈羽等人敢生事,哪怕有半点异议,陈庭主也不会放过他们。”
郁白听后很高兴,这样,东庭六个分庭,就有两个分庭支持自己,再加上周凤和袁保,大事必成!
郁白笑道:“袁管事,辛苦你了。
此事既成,我也绝不会亏待你。
到时你就做我东庭总管事。
至于你以前暗中挪用的钱款那些事,呵呵,都是小事,一笔勾销,也不会再有人追究了。”
原来袁保中饱私囊,贪污了东庭不少钱财。
许刺宁未出事前,已已有人反应此事,正巧许刺宁去北境办事,所以此事就搁下了。
袁保听得心花怒放,连忙单膝一躬,言词恳切:“属下愿尽心尽力效忠‘东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袁保称郁白为“东帅”
,郁白真是受用之极。
但是他装模作样摆手道:“早着呢,我现在还不是东帅。”
袁保却低声道:“在属下心中,您早就是东帅了。
至于那个许刺宁,人性桀骜,这些年来不断制造杀戮。
虽一时统一了东境武林,却双手沾满了血,而且更是做下一人屠一城这种让人指的恶事,这种人早该死了。”
窗外的许刺宁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袁保正是郁白的人,而且还已成功策反了陈亢。
袁保言及“许刺宁早该死了”
时,老许心中不怒反喜,这正是他所希望的,把这些心怀异念之人统统揪出来。
希望自己死的,一个都不能留。
许刺宁在心里道:你既然甘愿为郁白去死,那我就成全你。
袁保又和郁白商量了些事,然后就先告辞。
袁保走后,郁白端起面前茶碗,将茶水一饮而尽,如饮一杯醇酿。
想起袁保先前称他“东帅”
,郁白不由陶醉一笑,自语道:“看来我这东帅是十拿九稳了;看来我这东帅,才是众望所归啊!”
许刺宁在窗外听到这话,只觉一阵恶心,险些当场吐出声来。
此刻他真想破窗,像鬼似的跳进去,把郁白吓个半死。
可老许到底还是忍住了——就让这些内奸和叛徒再高兴几天吧。
现在他们有多高兴,届时他便要让他们有多凄惨。
这夜,郁白做了个梦。
他梦见一只巨大的鸟,振翼嘶鸣,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