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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周凤身体一颤,他缓缓低头——竟见自己胸前穿出一只手来。
那只手宛若泼了青墨,又沾着鲜血,青中带赤,赤中含青,妖异得令人心悸。
他明白:那是许刺宁的手。
原来当年周凤装作精神崩溃走向厅门,许刺宁便看出端倪。
瞬间,他体内真气汹涌,推着他身形闪电般而至。
就在周凤的扣住陈羽咽喉的那一刹那,许刺宁左手从他背后突入,硬生生从他胸口穿出。
周凤扣着陈羽的手也无力落下,他缓缓转过头,看着许刺宁那张青木面,狰狞而笑,透着几分不甘。
许刺宁盯着他,冷冷道:“当初你把手插进蒋冲胸膛,让他含恨而死,所以今天是你的报应。”
周凤咬牙,声音断续道:“东帅,佩服。
但是你……也别高兴……太早了,虽然这次……你……你赢了。
但是你终究斗不过……他。
我的主人,也不会让我白死……他会来找你的……”
许刺宁冷声打断他。
“不用他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
凡是想置我于死地者,我也不会让他们活。
我现在问你,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这些年你一直隐藏,我都被你骗过了。”
先前周凤手突然变得血红,骨骼还出异响,不止许刺宁好奇,厅中其他人,包括差点被挟持了的陈羽也很惊奇。
周凤的笑容突然变得怪异,眼中血色一闪:“一种奇妙的功法……我告诉你,还有人在修炼此功。
他若大成,你就会知道有多恐怖……”
“那我就等着。”
许刺宁淡声道。
说罢,他开始缓缓抽出那只穿入周凤胸间的手。
伴随手掌撤回,他用内力冲击周凤腹腔、冲击五脏六腑。
周凤痛得全身抽搐,口中喷出一股股鲜血,眼球血丝暴起,仿佛随时要从眼眶里迸裂出来。
许刺宁恨他杀了蒋冲,所以要让这个内奸在临死前遭受巨大痛苦。
直到许刺宁彻底将那只手抽出,周凤胸口血洞狰狞如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整个人“砰”
地一声重摔在地,身躯抽搐两下,腿脚本能地蹬了几下,随即气息断绝,死状凄厉。
除却几名密谋者,其余人得知周凤竟是内奸、还亲手害死蒋冲,心头早已恨意沸腾,恨不得啖其血肉。
如今见他落得这般惨死下场,众人无不称快。
而那几名同谋者却如坠深渊,寒气从脊背直窜上头顶,浑身似被冰封。
许刺宁缓缓转向郁白,眼神中既有怨念,也有同情,也有恨其不争。
“你也曾与我并肩打天下,我待你如兄弟。
你却勾结天机宫害我,还想把众兄弟拖入万劫不复!
看在你昔日功劳,自己以死谢罪吧。
你的家人,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郁白已无言,他此刻真是噬脐莫及,悔意如潮涌上心头,但是一切已不可挽回。
人啊,就是这样,往往要到无路可走时,才知自己错得有多深,多离谱。
郁白惨然一笑,缓缓道:“东帅,再想回头已无路。
我不死,你也难服众。
我不恨你,你待我不薄。
我只恨周凤误我,恨被宫柳行利用。
他日若你率兄弟们攻入天机神府,请打人至我坟前,说上一声……而且,我还有一个请求……”
许刺宁沉声道:“看在兄弟一场,还有什么请求,说吧。”
郁白声音低沉而哀婉:“我追随你数年,却从未见过你的真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否让我在临终之前,一睹东帅真面?我也死而无憾了。”
这一句话,顿时让厅中寂然无声。
其实不仅郁白,厅中所有人早已对东帅的真容充满好奇。
那副常年戴在面上的青木面具,让他们既敬且远,仿佛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墙。
尤其是唐媚儿,她心中早已装着东帅,更渴望知道自己暗暗倾慕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于是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许刺宁身上——他们都想一睹那副面具之下,真正的东帅。
许刺宁没想到郁白临死前,竟会提出这样一个请求。
那一瞬间,他沉默了,神情深邃,似在回忆,也似在权衡。
郁白以为他不会答应,可意外的是,许刺宁开口道:“我不止让你一个人看,我要让所有兄弟都看看!
这些年,我一直戴着青木面具,你们谁也未见过我的真容。
这确实让我与你们之间多了几分隔阂,这是我的过错。
一个人,既然生着一张脸,就得让人看。
让人认得、记得。
若整日藏头掩面,又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