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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尼尔集团……”
对方似乎打断了他,冷冰冰地报出债券价格暴跌的百分比和抽贷的具体金额。
那数字庞大到足以让他眼前黑。
电话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出沉闷的一声。
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猛地冲向书桌,疯狂地拨打丽莎·巴尼尔的电话。
关机。
拨打林梓明的电话。
通了,但接电话的是一个冷静到近乎机械的男声(托马斯):“黎先生,很遗憾。
林先生目前无法接听电话。
关于项目融资事宜,请您直接与贷款方沟通。
所有协议条款清晰,具有法律效力。”
“协议……条款……”
黎永辉喃喃自语,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又疯狂地打给项目指挥部的其他负责人,打给他的律师,打给任何他以为能联系上丽莎或林梓明的人。
不是关机,就是被客气而冰冷地挡回。
所有的渠道,都在一瞬间,对他关闭了。
直到此刻,那层蒙在他眼前的、名为贪婪和狂妄的厚纱,才被猛地撕开。
他隐约看到了一个巨大陷阱的轮廓,冰冷,深邃,早已为他量身打造好。
冷汗浸透了他的丝绸睡衣。
他跌坐在椅子上,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
办公室里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和装饰,此刻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着他。
第二天,更多的坏消息接踵而至。
境内银行闻风而动,立刻冻结了项目账户剩余资金,并宣布启动对前期贷款的追缴程序。
合作的供应商、建筑商纷纷上门,围堵在永辉集团总部和项目工地,要求支付拖欠的款项和工程款。
坏消息具有连锁效应。
黎永辉其他产业的资金被抽空用于填补这个无底洞,此刻也瞬间陷入瘫痪,讨债者络绎不绝。
庞大的商业帝国,仿佛一夜之间被抽掉了所有的基石,只剩下摇摇欲坠的空壳。
法院的传票和资产冻结令,雪片般飞来。
短短几天,黎永辉像是苍老了二十岁。
头灰白凌乱,眼窝深陷,名牌西装皱巴巴地穿在身上,沾着不明的污渍。
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对着手下咆哮怒吼,但吼声里充满了绝望和外强中干的虚弱。
最后的机会,是江滨项目本身。
只要项目还在,或许还能找到接盘侠,或许还能……
他带着最后几个忠心的(或者说无法脱身的)下属和律师,驱车冲向江滨地块。
他要亲自去那里,守住他的“聚宝盆”
!
车队到达项目外围时,就被黑压压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愤怒的供应商、停工索要工资的工人、闻讯赶来的记者……现场一片混乱,吵嚷声、哭喊声、警笛声混杂在一起。
黎永辉的红着眼,推开保镖,跌跌撞撞地想要挤进去。
就在这时,几辆黑色的官方车辆无声地驶入现场,车门打开,下来一群穿着制服、表情严肃的人员。
为的一人,径直走到项目指挥部临时搭建的大门口。
周围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一些,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那里。
那人展开一份文件,清了清嗓子,用公式化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宣读:
“明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冻结永辉实业集团及相关企业名下所有资产,包括但不限于江滨地块a-o7至a-o9号土地使用权及其上所有在建工程……即刻起,对该项目进行全面查封,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
“不!
!
!”
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撕裂了空气。
黎永辉像一头彻底疯狂的困兽,猛地冲破了保镖的阻拦,扑向了那群执法人员。
他头散乱,双眼血红,额头青筋暴起,西装歪斜,领带扯开。
“假的!
都是假的!”
他挥舞着双臂,试图去抢夺那份查封公告,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和绝望,“这不可能!
我的项目!
我的钱!
你们不能封!
我背后是巴尼尔集团!
是印度富!
是林梓明!
你们去把他们叫来!
他们有的是钱!
这一定是搞错了!
!”
执法人员冷静地挡开他,再次出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