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周雨,带着一支精悍的队伍和刑部官员,昂然而入。
他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在郑府众人紧绷的心弦上。
郑伟在幕僚李老先生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出现在前院回廊下。
他确实“病”了,脸色灰败,眼袋浮肿,嘴唇干裂,穿着厚重的锦袍仍显得身形佝偻,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精气神。
他看到周雨,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但很快被浓浓的“病态”和“惊惧”掩盖。
“咳咳…周…周大人…”郑伟声音嘶哑,仿佛用尽了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还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周雨在郑伟面前三步处站定,微微抱拳,动作标准却毫无温度:“郑太师,得罪了。”
他声音洪亮,清晰地传遍整个前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本官奉皇上口谕,彻查小仙童寺庙一案。此案干系重大,涉及谋逆叛国、残害百姓、勾结外邦,皇上命我等仔细搜查贵府,寻找相关线索,还请太师行个方便,予以配合。”
他刻意将“谋逆叛国”、“勾结外邦”几个字咬得极重。
郑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李老先生赶紧用力搀扶住他。
郑伟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委屈和虚弱:“周大人言重了…为皇上办事,老臣…老臣自然要…要乖乖配合。咳咳咳…”他又是一阵猛咳,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李老先生连忙为他抚背顺气。
待咳嗽稍歇,郑伟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周雨,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不满:“只不过…周大人,您不是已经带人…咳咳…进来我府里里里外外搜查过一遍了吗?当时…当时不是并无异样吗?怎么今日…今日又劳您大驾,兴师动众地…再来一次?”
他将“并无异样”四个字说得格外清晰,暗指周雨上次无功而返,这次是故意找茬。
周雨面色不变,眼神却更加锐利,如同实质般刺向郑伟:“太师此言差矣。此前搜查,乃是奉旨初步探查。然此案进展神速,不断有新的线索和证据浮出水面。皇上圣明,洞察秋毫,命我等务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尤其是一些…‘灯下黑’之处,或某些看似‘洁净无瑕’之所,更需重点详查!以免有漏网之鱼,辜负圣恩!”
他刻意加重了“灯下黑”和“洁净无瑕”的语气,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郑伟身后通往内院的方向。
郑伟的心猛地一沉!灯下黑?洁净无瑕?难道…佛堂?!
他强自镇定,但握着李老先生手臂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李老先生吃痛,却不敢表露分毫。
“哦?新的线索?”郑伟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不知是何线索?竟要劳动周大人再次…咳咳…亲临寒舍?”
郑伟立刻回想起佛堂已经清理干净,没有任何线索的可能。
周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的圣旨,霍然展开:“圣旨在此!郑伟接旨!”
郑伟和院内所有郑府之人,包括那些禁军和刑部官员,呼啦啦跪倒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小仙童侍庙一案,骇人听闻,人神共愤!今有密报,指证太师郑伟府邸,藏匿此案关键罪证!着大理寺卿指挥使周雨,率刑部、都察院官员,即刻入府,严加搜查!凡府中各处,无论内外,无论主仆居所、库房、佛堂、乃至一草一木,皆需彻查!若有阻拦、隐匿、毁证者,无论身份,立斩不赦!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如同惊雷在郑伟头顶炸响!“密报”?“藏匿关键罪证”?“无论内外,无论佛堂”?这指向性太明确了!尤其是“佛堂”二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中了他的心脏!皇上!你欺人太甚了。
“郑太师,接旨吧。”周雨的声音打断了郑伟的惊骇。
郑伟浑身冰凉,如同坠入冰窟,他几乎是匍匐着上前,双手颤抖地接过那卷重逾千斤的圣旨,声音干涩嘶哑:“老臣…郑伟…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周雨收回目光,不再看地上如丧考妣的郑伟,大手一挥,声如洪钟:“搜!按计划行事!重点区域,一寸一寸地给我过!任何可疑之处,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遵命!”锦衣卫和刑部官员齐声应喝,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