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饱经摧残的身体。
最终,在郡主府后山一处安静偏僻、可以望见郡主府一角的山坡上,立起了一座小小的新坟。
没有墓碑,只在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上,刻了一个无人能懂的、代表“宴”字的特殊符号。
做完这一切,宋知婳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几乎是被罗君和宋夕阳半扶半抱才回到了府中。
她又昏睡了一日。
醒来后,她依旧沉默,但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多了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沉寂。
她开始正常进食,按时吃药,甚至过问了一下医馆的情况,仿佛在强迫自己恢复正常。
然后,在一个天气晴好的早晨,她忽然对宋夕阳说:“我要去城外的庄子一趟。”
宋夕阳一愣:“姐,哪个庄子?你去那里做什么?你身体还没好利索……”
“时宴之前买下的那个。”宋知婳的语气很平静,“他说想带我去散心。我没去成。现在,我去看看。”
宋夕阳和闻讯赶来的罗君都想劝阻,但看到她那平静却执拗的眼神,知道劝不住。
最终,罗君坚持亲自驾车护送,宋夕阳则留下来看家。
马车一路颠簸,驶向了京郊。
宋知婳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眼神漠然,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终于,马车在那处精致的庄子前停下。
庄子很安静,似乎只有几个老仆在看守。
看到郡主车驾,老仆慌忙开门迎接。
宋知婳挥退了想要跟随的罗君和仆人,独自一人,缓缓走进了庄子。
庄子内部果然布置得极为雅致清幽,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看得出原主人花了极大的心思。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过回廊,走过水榭。
最后,她推开了一扇虚掩着的、位于主院正房的雕花木门。
然后,她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猛地僵在了门口,瞳孔骤然收缩!
房间里——
放眼望去,是一片灼目而喜庆的红色!
红色的纱幔从房梁垂落,随风轻轻飘动。
窗户上贴着精巧的大红喜字剪纸。
桌子上铺着红色的锦缎,上面摆放着各色干果点心,寓意着早生贵子。
房间的角落,甚至摆放着几盆开得正艳的红梅。
而在房间的正中央,一张圆桌上,铺着最上等的红绸,上面工工整整地放着一套折叠好的、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大红嫁衣!
嫁衣旁边,是一个打开了的紫檀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华丽无比、镶嵌着璀璨宝石的金色凤冠!
而在嫁衣和凤冠的前方,还放着一个小一些的锦盒。
宋知婳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
她一步一步,如梦游般走上前,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锦盒。
里面,并非她想象中的金银珠宝。
而是一枚男子用的、样式简洁却用料考究的玉扳指。
信封上,是孟时宴那熟悉而清秀的字迹——“婳姐姐亲启”。
她的呼吸骤然停止!
她猛地拿起那封信,撕开封口,抖开了信纸。
信上的字迹,比平时更加工整,甚至带着一丝紧张的郑重:
“婳姐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知道我有没有勇气当面把这些话说给你听。
我准备了很久,练习了很多次,但还是怕到时候会搞砸,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所以,还是写下来吧。
婳姐姐,我知道,我可能不够好,不够强大,有时候还很笨,会给你惹麻烦。
但是,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这么多年,我跟在你身边,看着你哭,看着你笑,看着你为了在乎的人拼尽全力,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我越来越确定,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永远这样看着你,守护你,哪怕只是站在你身后也好。
我知道你肩上担子很重,心里装着太多人和事。
我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名正言顺地陪着你,照顾你。
这座庄子,是我偷偷买下,一点一点布置的。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安静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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