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溃烂……形态刻意，边界过于清晰，不像是自然病灶。

脓液的颜色和气味也古怪，倒像是多种毒物混合腐蚀所致。

而且，新伤旧伤混杂，有些地方的“腐烂”分明是刚弄上去不久。

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那女子：“姑娘这病，是怎么得的？何时开始？发病前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女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带着哭音道：“就……就是半个月前，突然脸上发痒，起了些小红点，我没在意，后来就越长越多，开始流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宋神医，您就看能不能治吧？需要用什么珍稀药材您尽管说，只要能治好我的脸，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她避重就轻，只追问能否治疗。

宋知婳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这根本不是病，是人为的毒伤。

而且下毒之人手法狠辣且精通毒理，既造成了严重的毁容效果，又巧妙地控制着不让毒性立刻致命。

“治，自然是可以尝试。”宋知婳放下压舌板，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不过，姑娘这情况复杂，并非普通药石能医。需要先清除腐肉，再以特制解毒生肌膏外敷，内服汤药调理。过程会有些痛苦，而且能否完全恢复容貌，我无法保证。”

女子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她没想到宋知婳如此镇定，而且一眼就看出了需要解毒。

“只要能有一线希望，再痛苦我也愿意承受！”女子一脸急切的样子，“请宋神医立刻为我医治吧！”

宋知婳却摇了摇头：“不急。清除腐肉需要特制的刀具和金疮药，我手头没有现成的。而且内服的几味药材也十分珍稀，需要时间调配。姑娘请先回去，三日后再来。”

既然她主动送上门了，那就陪她玩玩。

女子一愣，没想到会被推迟。

她狐疑地看着宋知婳：“宋神医，您该不会是……嫌麻烦，或者觉得我付不起诊金，想打发我走吧？”

宋知婳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洞悉一切的清明：“姑娘多虑了。医者父母心，我既然接了你的诊，自然会负责到底。只是姑娘的病非同一般，需谨慎对待。若姑娘不信，也可另请高明。”

女子骑虎难下，只好重新蒙上面纱，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那我便信宋神医！三日后再来叨扰！希望届时，宋神医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自然。”宋知婳颔首。

看着那女子离开的背影，元兮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婳姐姐，那脸……太吓人了。是什么病？”

宋知婳眼神冰冷：“那不是病，是毒。而且是她自己弄的。”

“什么？她自己？”元兮震惊。

“嗯。看来，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出了。”宋知婳走到水盆边仔细净手，“元兮，去查查这个女人的底细。另外，准备一下，我们要‘好好’给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