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顺着衣料窜上发须,黑衣人发出惨叫,双手疯狂拍打却只让火势更旺。
"走水了!"
院外传来喧哗,辛绾趁乱拽着老翁逃离。
老翁腿上本就有伤,被石板路绊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辛绾眼疾手快一把抄住,顺势将人推进墙角阴影里。
“姑娘,你自己逃吧。”老翁急喘着去推她。
“别动!”
巷口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辛绾飞快解下素纱披风,反手罩住老翁花白头发,又从墙根抓了把湿煤灰,连着他衣领一起揉搓。
煤灰混着巷底积水,很快在衣服上晕成黑黄的污渍。
“记住,过三个巷口右转,槐树下有辆青篷马车。”她将手中握着的簪子塞进老翁手中,“给车夫看这个,他会带你离开。”
“可姑娘,你……”
“不必管我,我自有办法与你再见。”
老翁别无选择,只得按辛绾吩咐行事。
黑衣人追至岔路时,见一醉醺醺的老乞丐蜷在馊水桶旁。为首者用刀尖挑开披风,被扑面而来的酸腐味熏得后退两步。
很快,老翁摸到槐树下,果然看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夫嚼着草根打量他。
“老头儿,去哪?”
老翁颤巍巍掏出金簪。
车夫看到内侧字暗记,低声道:“上来吧。”
*
辛绾送走老翁后,闪身拐进了巷尾的一间染坊。
染坊女工这会儿估摸着还在用早膳,后院空无一人,只挂着几件油衣。
油衣以桐油涂布,罩于衣外,可防水防污,在这儿是再常见不过的装扮。
辛绾心下有了主意。
她蹲在水缸旁,指尖蘸了桐油,三两下将长发揉得油腻打结,接着,又将手浸入绿矾水中,指甲缝很快染上一层青黑,指节也被泡得发皱,活像个整日劳作的粗使丫头。
她穿上油衣,临出院门前,瞥见墙上挂着的工牌,顺手摘了一块系在腰上。
“李记染坊”四字,正合她意。
辛绾挎着布篮低头从正门走出,混在人流中缓步前行。
街上气氛凝重,百姓们交头接耳,神色惶惶。
“哎,官府又在抓人了,连码头都封了……”一个挑担的货郎低声对同伴道。
“这阵仗,怕不是宫里丢了什么要紧东西?”
“你怎么知道是宫里丢了东西,莫不是有逃犯呢?”
“嗐,逃犯哪儿轮得着北镇抚司的人上街抓人。”
“嘘,快别议论了,方才那人不过多问了一句,就被官爷踹了一脚!”旁边一老妇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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