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萧相公,我打算下个月去汴京一趟,” 苏慕言说,“一来是感谢你父亲当年对我父亲的照顾,二来是想看看汴京的风光。你要不要一起去?”
萧琰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不了,我想留在大渊。”
“留在大渊?” 苏慕言有些意外,“你不想参加春闱了吗?”
“想过,” 萧琰生说,“但现在觉得,在哪里都一样。只要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在哪里都是好的。”
苏慕言看着他,笑了笑:“我明白了。那好吧,等我从汴京回来,再来看你。”
“好。”
苏慕言走后,萧琰生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石榴树。叶子已经落光了,但枝干依旧挺拔。
他想起离家时,母亲的叮嘱,父亲的沉默。他忽然想家了。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又是一年秋风起,客居他乡亦故乡。”
墨迹干了,他把纸折好,放进信封。他决定,过几日,就回汴京看看。
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只是为了看看父母,看看那座生他养他的城市。
他知道,无论他走多远,无论他经历多少事情,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
比如,家的方向。
比如,心中的那份执着。
比如,大渊的这一江秋水,和岸边的那抹倩影。
又是一年惆怅客,却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惆怅客了。
冬至前的冷雨下了整三日,萧琰在老宅西厢房翻找祖父遗留的医案,指尖触到樟木箱底一叠泛黄的信笺。牛皮纸信封上的小楷清瘦如竹,"琰哥亲启" 四个字被岁月浸得发灰,却仍能看出落笔时的迟疑 —— 竖钩收笔处微微颤抖,像那年苏婉琴站在码头石阶上,欲言又止的模样。
窗外的雨敲打着芭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往事在耳边低语。萧琰坐在褪色的藤椅上,拆开了那封尘封已久的信。信纸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的字迹却依然清晰,带着苏婉琴特有的温婉气息。
"琰哥,见字如面。此刻我正坐在南下的邮轮上,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望着渐行渐远的海岸线,心中百感交集。想起我们初识的那个春日,你穿着月白色的长衫,站在医馆的回廊下,专注地看着墙上的草药图谱。那时的你,眼神清澈,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
萧琰的思绪被拉回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春天。那时他还是个青涩的医学生,在祖父的医馆里实习。苏婉琴是邻街苏记茶庄的千金,时常来医馆为父亲抓药。她总是穿着素雅的旗袍,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篮,篮子里装着刚沏好的碧螺春。
"还记得你第一次为我诊脉的情景吗?你的手指微凉,轻轻搭在我的腕上,我却感到一阵心悸。你说我有些气血不足,要多喝些红枣枸杞茶。那时的我,偷偷将你的话记在心里,每天都泡上一杯,仿佛这样就能离你近一些。"
萧琰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前浮现出苏婉琴羞涩的模样。那时的他们,心中都藏着一份懵懂的情愫,却始终没有说破。他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苏婉琴来医馆的时刻,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也能让他心满意足。
"祖父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希望我能早日继承家业。父亲也在为我物色亲事,对方是城中富商的千金。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缘分或许就要走到尽头了。每次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信中的字迹开始有些潦草,显然苏婉琴写这封信时,心情十分复杂。萧琰的心中也泛起一阵酸楚,他想起那时祖父确实催过他几次,希望他能尽快成家立业。而他,却始终犹豫不决,因为心中早已装下了一个人。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