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雅从前,是因为她的过失造成与婆家的矛盾,作为娘家人,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是张蜻蜓却不一样,她这是明显被人欺负了,此时要是作为娘家人还是不吭不哈,那就未免真的得让人小瞧了去。
该怎么办呢?顾绣棠蹙眉想了好一时,才吞吞吐吐的道,“媳妇这儿倒有个不成体统的主意,只不知行不行得通。”
“快讲”章致知现在对这个媳妇可是刮目相看,有事也愿意听听她的意见,“都是自家人,纵是错了也无妨的。”
顾绣棠正待开口,却听门外有人回禀,“老爷,二少爷要见您。”
章致知眉头一皱,心想这孩子又来凑什么热闹?顾绣棠却道,“公公,不如请他进来,先听听他怎么说,可好?”
章致知见她神色有异,心知其中可能另有蹊跷,便让人进来了。
小胖子急吼吼的进来,手上托着一封信,“爹三姐之事,您不方便管,便让儿子休书一封,给那潘家大少爷送去他可是出了名的贤德人,况且是押粮官,闹不好还在京城附近,咱们让他评评理,这事到底是谁的错”
章致知眼前一亮,这是个好法子啊
潘云龙是潘云豹的大哥,论起辈份来是平辈,可论起长幼来又是绝对能管着这个弟弟的。况且这个大哥爱护他那个弟弟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章致知虽只在三女儿出嫁之时,跟他打过一回交道,却也可以看出,他对这个弟弟那可是掏心挖肺的好。
当然,这事若是自己出面,未免太过正式了。可让章泰安出面,却是再合适不过,他一个年纪小,二个是张蜻蜓的弟弟,三个是他听了风言风语,然后一怒之下去的信,这样再闹得潘云龙如何去管教他的弟弟,就不关半点章府的事了。
所以章致知听了之后,非常满意,只是不太相信是他出的这个主意,那是何方高人指点呢?
林夫人?绝无可能。她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不可能替这个庶女运筹帷幄,那家里还剩什么人能做他的军师呢?
章致知心中一笑,已有定论。眼光往章泰宁和顾绣棠身上一瞟,交换了个眼色,大伙儿都是赞同的。
章致知故意板着脸,先训斥起章泰安来,“潘家大公子现在军中,你拿些家事去烦他,岂不是动摇军心?纵是没有离开京师,也是使不得的快快回房去,休要出来胡言乱语了长媳,你送他出去”
这事不能让章泰宁插手,他是长子,又早已成年,在这些小节方面须要检点。但是顾绣棠却不怕,她是****,纵是帮着小叔子胡闹,也可以说是因为心地慈软,心疼小姑,才干出这样不识大体之事。小小过失,不足挂齿。
顾绣棠见公公给她的眼色,当即明白意思了。带着章泰安出来,悄悄把他的信抽出来检查了一遍。
整封信言辞非常激烈,却是小孩子惯用的口吻,透着几分稚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半字不提章府如何,只以章泰安的口吻质问潘云龙,到底管不管这事。生怕人不重视,信封上还孩子气的粘了根鸡毛掸上的毛。
顾绣棠看了非常满意,问章泰安,“知道往哪儿送么?”
“知道”章泰安头一回干这种带点地下性质的工作,很是兴奋,“我送沈家去他家舅舅也在军里,肯定能找到人把信送去。”
那就好,顾绣棠只嘱咐一句,“此事日后可千万别漏了口风,至多就说是你和三弟合谋干的,可不干旁人的事,懂么?”
“我省得”小胖子洋洋得意,“旁人问起,我就说问过爹的意思了,还被大骂了一顿,是我们自个儿偷偷干的。这不就是让我背黑锅么?我懂的”
顾绣棠却是笑了,把信盖上封泥交给他,“这口黑锅却背得很好,快去吧”
章泰安得令跟火烧眉毛似的跑了。
沈大海一家正打点着明儿去章府听戏的礼物,虽说不要他们送礼了,但大过年的空手上门,也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于是他们一家就自己动手,打算做些喜庆糕饼,准备带去